当晚言威又将言轻语叫到了大帐内。
言威手上拿着一本兵书上座着,一边看一边问道:“熠王提亲的事,你怎么看?”
言轻语小心翼翼地问道:“父亲肯听女儿的意见?”
言威道:“那是自然,这关系到你后半辈子幸福。”
言威的语气多少透着点自责与无奈。在言轻语婚事这一件事情上,他作为一个父亲,却从未作为过,以至于让她成为全永安城的笑柄,至今都快十九了还没有合适的人家。
言轻语坚定道:“那女儿告诉父亲,女儿不愿意!”
言威早有预感,以言轻语的傲气绝不会答应,但是看到言轻语拒绝得如此决绝,还是颇感意外。这毕竟是一个等同于王妃的位置啊!
他忍不住多问一句:“为什么?”
言轻语道:“女儿对熠王没有一点儿女之情!”
言轻语一看到东方允赫,第一想法就是,逃!是的,逃!她不想跟他比式,不想被他缠着请教如何摆兵布阵,不想听他滔滔不绝的恭维和夸赞......
一想到要跟这样的人成亲,言轻语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言威问:“噢?那你可有意中人了?”
言轻语耳朵微微发烫答道:“没,没有!”
她扪心自问,她是真的不知道那种人才能算得上是意中人啊。
言威看着言轻语,一副根本不相信她的样子,他道:“那你觉得翊扬那孩子如何?”
言轻语先是一愣,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
言威道:“为父明白,你们俩个自小一块儿长大,十几年来相互扶持,相互照顾,为父都看在眼里。”
言轻语蹙眉不解。
言威瞥了她一眼:“你不必不好意思,这么多年了,你们确实是该谈婚论嫁了!”
言轻语眉头蹙得更深了!
言威继续道:“也怪为父,多年来对你们不闻不问,又没有人给你们做主,只能一直这样被耽误着。翊扬的家仆身份确实是不合适与你谈婚论嫁。但是放心吧,这次回朝后,为父会给他安排好路子,让你能体面、大方地与他成婚,不让你觉得委屈,很不会被人笑话!”
至此,言轻语总算是明白了言威的意思。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嫩,她惊道:“父亲您的意思竟是.......”
他的意思竟然是,要让她嫁给许翊扬!!!
天啊,这太疯狂了!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想不到,也不会想!
她的脸瞬间变得滚烫,内心狂跳不止!
言威无奈叹气道:“说来翊扬这些年也是不容易,母亲早逝,兄弟姐妹们又.......放心吧,为父心里有数,你跟翊扬的亲事板上钉钉,不会让你失望的!下去吧。”
言威的目光再次回到了手中的兵书上。
言轻语忍着内心的汹涌澎拜,躬着身退出了大帐。
到了大帐外她仍然止不住内心的狂乱。她为何如此紧张、激动?
大帐外的整个营地很热闹,到处都是篝火以及欢声笑语。
归期在即,大家心情都不错。
不远处,许翊扬手中拿着一只烤好的兔子,悠悠走来,他道:“丑八怪,要不要尝尝,新鲜出炉的.......”
言轻语一见到他,脸更烫了,心都要跳到胸口外面了。她觉得此刻还是不见他为妙!不然,她觉得自己会因心跳过快而猝死!于是也不回应一声,匆忙走了。
许翊扬疑惑道:“嘿,叫你吃个兔子,脸红什么呀,生病啦.......”
不解地看着见鬼似地逃走的言轻语,许翊扬不满道:“特地为你烤的,居然看也不看一眼?嫌弃是吧?那我自己吃了,我还嫌不够吃呢,哼......”
说罢,他在那只肥嫩流油的兔子身上狠狠咬下一口......
大帐内的言威,听着外面许翊扬的声音,目光变得悠远。他想起了许翊扬初次到将军府时的情景。
那时候她的母亲带着他跪在自己的面前,只求自己能收留他,让他有口饭吃.......
他又想起了他的那位刚正不阿,流放异乡的同乡......
不免又是一阵唏嘘和叹息。
那晚,躺在床上,言轻语手里紧紧握着那支玉镶金的玉兰花簪子,辗转反侧.......
脑海里不断重复言威那句,“你跟翊扬的亲事板上钉钉......”.
父亲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撮合她跟许翊扬了吗?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既然这样说了,她还能不同意吗?
竟然会是许翊扬要与自己成婚!他会愿意吗?他会对自己好吗?他会是一个好夫婿吗?
那晚,她将过往与许翊扬经历过的点点滴滴都回想了一遍,有时傻笑,有时愤怒……
一晚上,她的心跳都没有正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