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轻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明白许翊扬的意思。自己现在的这副形象过于特殊,在将军府经历过一番打斗之后,只怕不能再以这个面目在咏洲城内混下去了。
她穿好了衣服,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整理这套在她看来非常繁琐的衣服。
许翊扬目光一滞。
言轻语已经除去了脸上的面具和伤疤。一脸的素净。虽然面色仍显苍白,但是还是遮掩不了她惊艳的五官。他回想上一次见言轻语穿女装时是在什么时候。
好似是上个月出征前一晚,在将军府,那是一身素净的常服,再加上当时灯光昏暗,他并没有细看。而在那之前的好几年甚至近十年他都没见过她穿过女装。连她没有遮掩下的真实脸面都没怎么见过。
而现在她这一身,衣袂飘飘,猎猎生风,色彩艳丽的纱裙装,他竟然看得脸红心跳。
他当然要脸红心跳,不流鼻血都不错了。薄如羽翼的轻纱之下,言轻语藕臂隐现,脖颈忻长,胸前一片白皙......
许翊扬羞耻地发现,自己心猿意马了!
他怕言轻语发现什么见不得的蛛丝马迹,三步并做两步绕到她的身后,将她头上的发绳一把扯下,一头黑瀑般的长发倾泄而下,不仅迷花了他的眼,还吹皱了他心中的一池春水……
言轻语惊道:“你在干嘛?”
许翊扬道:“别乱动,乱喊乱叫的,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躲在这里吗?”
他手里拿着头绳,在她的头上一番折腾,一头简约的女子发式便扎好了。
许翊扬道:“一会出门,我扮演嫖客,你扮演莺燕楼里的姑娘,我在带你回家......”
言轻语又是一惊,非常不满地惊叫道:“什么?”
许翊扬斜眼睨了言轻语一眼,突然脸色就不好了,他没好气道:“什么什么的?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一身衣服穿的......莺莺燕燕,花枝招展,这么招摇,能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孩?还有,现在大半夜的,在街上乱逛,能是什么正经人!莺燕楼姑娘的身份合适了!”
说着说着,许翊扬的气又上来了,这股气来的真的是莫名其妙,一点道理都没有。
言轻语不服道:“这衣服还不是你找来的......哎哟!”
她一来气,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许翊扬心下一紧,有些不忍,于是和气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是我口无遮拦乱说话。尊贵的言三小姐,威风八面的燕国穆青副将,你莫激动也莫生气。这只是我们的权宜之计,权宜之计!我们得先脱身,可以走了吗?再不走将军府的人巡着血迹要找来了!”
言轻语咬咬呀,背上的伤实在是生疼啊!她都听到了伤口撕裂的声音。
她咬牙道:“走.......。”
许翊扬找了个小巷将言轻语那一身带血的衣物烧掉,额,其中还有那些......裹胸布!
他一只手搂着言轻语的肩,假装潇洒地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一边走还一边注意着不让自己碰到言轻语的伤。
一队人马,铠甲长矛,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许翊扬变得轻浮起来,一只手伸过来捏住了言轻语的下巴:“小妞,今晚好好陪陪爷~”
言轻语又是一惊,继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不为所动,继续无耻道:“哎呀,小姑娘还放不开?看这小眼瞪的,放心吧,待会儿爷保证让你知道爷的厉害......”
言轻语何曾听过这样轻浮的语气和言语,当即气得七窍要冒烟......
她还没来得及发作,那一队人马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一人道:“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在街上做什么?”
许翊扬把言轻语拉到了身后,嬉皮笑脸道:“几位大人,别误会,我们都是良民,这是我们的路引!”
领头的人接过许翊扬递过来的路引,两张路引上登记的,分别是一男一女。那男人的身形与刚才那刺客也不相符,再看看那个女的。
于是他指着言轻语道:“你,出来,抬起头来!”
言轻语从许翊扬身后站了出来,哪怕是她现在面有不善,眸中甚至还隐有警惕与杀气。怎奈她身上有伤,面色惨白,体态稍显柔弱。
领头人看她一身的风尘装扮,再看看手中的路引,上面登记的住址是.......莺燕楼。
好吧,领头人成功地误认为她是一个因命运使然坠入风尘却心有不甘还没适应过来的楚楚可怜的女子。所以面上才有幽怨、不善、和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