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允赫把言轻语带到库房以后,自己去换衣服了。
陈情愿就是在这个时候找过来的。
在她把言轻语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及寒暄一番后。
她期期艾艾、断断续续地问起:“我家王爷与穆青将军,这般交好......王爷可曾跟您,跟您提起过......镇国候府的,三小姐言轻语?”
言轻语先是一怔,她怎么会问起她?她略一想,便觉得有些尴尬,她像是闻到一股原配要打探小三消息的味道。
这陈氏病弱,说话都是温声细语,上气不接下气。跟她说话的人,自然也会不自觉地注意自己的音量和语气,就怕自己音量稍高一些或是语气重一些她会因此受不了,然后会晕过去。
跟多愁伤感的人或是体弱多病的人说话最是让人觉得心累!
言轻语轻声道:“未曾提起过。”
陈情愿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了,像是失望?窃喜?担惊受怕?愧疚?
总之是纠结就对了。
她口中喃喃:“未曾提起?未曾提起......怎么会?王爷终日白日酗酒......”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身常服,一手持杯一手持酒壶的东方允赫回来了。
他对陈情愿道:“你叫人找的那位江南名医已经到大厅了。”
陈情愿两眼骤亮,如获新生,如获至宝,喜不自胜,匆忙道了别,叫人搀扶着匆匆离去。
原来啊,这个陈情愿虽然自小体弱多病,但是从来没有对自己放弃过。特别是嫁给熠王成为熠王妃后,对要治好自己身上的病像是疯魔了一般,到处求医问药。而且她还非常坚信自己的病一定能治好。
可是,言轻语看东方允赫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熠王妃的兴奋和乐观。
东方允赫叫言轻语随便翻腾,看上什么就拿什么。他自己则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上半身靠着桌子,自顾自地喝起了酒。
东方允赫真的没有骗言轻语,这熠王府的库房里还真是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从大如鸡卵的夜明珠,到各种珊瑚贝类,以及那些名家字画,古董珍品,名贵缎子,其中还不乏各国的贡品,市面上见所未见,显然是御赐。真是应有尽有。
从没见过这么多新鲜东西的言轻语,顿觉好奇,她便如淘宝一般开始翻找起来。
言轻语随口一句:“当皇帝的儿子真是好福气啊!”
东方允赫瞥了她一眼,竟然也不对她避讳,说起了皇家家事。他道:“父皇的儿子多的去了,不见得每个都有这么多的赏赐。有些人一年到头都未必能见上父皇一面,更别说赏赐了!”
言轻语讶异道:“可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受宠的皇子啊!”
在她的理解中,像去世的先太子,睿王,淳王这些,小小年纪便封了太子、亲王,这些才是受宠的,到了东方允赫这个年纪二十大几虽然也还不算老,但是当上亲王还要靠军功,只能算是凭本事当上的亲王,不算是圣宠。
东方允赫又瞥了她一眼,似是不喜她这般直言不讳,戳人痛处。确实,有哪个孩子不渴望父爱,哪个皇子不渴望继承皇位!在酒气的加持下,他竟然露出了几分哀伤。他道:“我是不受宠,可是我母妃受宠啊,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我母妃生前御赐的。”
他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奈何我母妃去世的早!”
言轻语发觉话题聊得有些沉重了。其实她自己并不是真的想与东方允赫成为那种无话不谈,无所不能说的知己好友。所以她不想知道他太多的秘辛,她只想跟他保持好一定的距离!如果能做到互不打扰最好!
所以,她沉默下来,不再接话了。
又翻找了一阵,言轻语习惯了做事情专注投入。可是东方允赫却受不了太过于安静的空气。加上酒气又上来了。
他突然道:“穆青......你喜欢怎么样的女人呢?”
言轻语刚刚摸到一壶南珠,手一抖差点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