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快快请来。”待得刘伯荣走远,送酒青年便是扶起了秋洛。“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怪。”
“谢公子救命之恩。”秋洛说着便是抱拳一拜。“哪里哪里,只是实在看不下这叫花子欺负人,倒是委屈了少侠你。”说着这送酒青年便是将令牌给了秋洛,又塞了一百两大银锭,“不知少侠为何执着于此令牌,但见少侠宁死也得要回此令牌,想来对少侠有大用,我便不夺人所好,将此令牌送于少侠。”秋洛本还想着抢了令牌就跑,虽说不光彩,但也实属无奈。眼下见此人如此说来,不由大喜,又道:“公子之恩,在下铭记于心,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小子不才,东市沈万三也。”
“在下郯…王府秋洛。”秋洛顿了顿,似这次被打实在丢王府中脸。
“可是那十三太保中的神洛太保?”
“正是。”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恭维。“传闻郯王府中十三太保,武艺高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大太保神行,二太保神宗,名满山南道。是以天之道,行所生,地之道,宗所行开头。往后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依次排行,最后又加以洛字结尾。秋洛太保之名,街边三岁小孩都是熟知,今日得见,平生所幸。”“是也,是也,神洛太保之名名震长安,人皆所知。”众人一阵趋骛,丝毫不提前面羞辱之事。秋洛心里本有些失落,但听得众人恭维,心里不禁一阵得意。
“秋少侠之名沈某也是如雷贯耳,这杯酒敬于少侠。”说着便是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秋洛回敬也是喝了一碗,道:“沈公子仗义疏财,长安城也是无人不晓啊!今日得见,幸甚幸甚。”两人喝的兴起,不一会一坛酒已是见底。秋洛心中无限感慨,自己一生戎马,所为皆是义父心中所想,十三太保虽是兄弟,可各怀鬼胎,尤其大哥三哥,眼下见沈万三出手阔绰,又侠义冲天,当下不禁一声叹息。
“秋兄,何故叹息啊?”沈万三问道。“想我秋洛二十余载,未曾遇沈兄如此投缘之人,当下见之人,心里万分感慨。”秋洛回道。“沈某也是,今日对秋兄一见如故,不如,我们就此义结金兰,你为兄,我为弟,秋兄以为如何?”秋洛先是一愣,自己已有十二兄弟,眼下结拜,未得义父同意,恐有不妥,顿时一阵犹豫。
这沈万三也非常人,见秋洛犹豫不决,当即道:“秋兄既有迟疑,想必是看不起我沈某了?也罢,郯王府中公子岂是我等市井小民所比,今日权当未曾见过秋兄。”说着便是抬起屁股朝楼下走去。秋洛见状,心里一阵难受,像自己性命为对方所救,就连令牌也都交还,自己竟如此犹犹豫豫,实乃小人也。于是一把拉住沈万三,“沈兄哪里话,今日得见沈兄,乃秋洛平生所幸,趁此良景,你我二人就此结拜。”
“关公在上,苍天为证。‘我秋洛’‘我沈万三’今日在此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不知何时,两人面前已是摆了一尊关羽神像。两人结拜完毕,又是一阵狂饮,待得日落西山时,两人才依依不舍分别。
夜半苍凉,秋洛一人走在回府的路上,心中不免无限感慨。正思索如何向义父阐明此事时,却见街边三道黑影闪出。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不知三位有何贵干啊?”秋洛握了握手中的长剑,厉声道。“听闻阁下有太保令在身,今日三位前来,只想一睹太保令风采,还望阁下成全。”三人中为首一人道。秋洛知是今日酒楼出糗,被人小看,眼下想打自己主意,不由怒火中生,“那就看三位有没有本事来拿了。”说着拔剑而起,一式仙人指路使着出来。
三人见又是白天那一式,不由大笑一声。当下列开阵来迎敌,谁知这一招看似简单,实则深藏内力,三人中个子最小一位的长剑随即便被挑飞。三人心头一紧,秋洛又是一记倒转乾坤,三人结阵而防,可这剑法太快,只一瞬,为首之人已然人头落地。剩下两人见老大被杀,顿时撒腿就跑。秋洛哪里肯,剑锋一转,鹰击长空便是使着出来,两人跑时一前一后,未料秋洛来速之快,待后头提剑遮挡时,却是一剑穿心,好似串了两个羊肉串,心头并着心头,顿时倒地不起。
“鼠辈,安敢造次。”说着又是将为首之人头颅踢到墙角深处,“叮咚”一声响,墙角处似热锅的蚂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养心殿,向问剑,这场比武关系重大,有乱朝廷治安,眼下须得报于义父。”秋洛这边想着,便是加快步伐,直朝郯王府走去。
郯王府中,藏书房内暗光涌动。“义父,此次问剑道,武林中人皆是高度重视,恐到时会有人潜进皇宫。”方桌前一瘦高男子低声道。“嗯,此次问剑道必然掀起武林中的血雨腥风,皇宫内定然会生大乱,宗儿,你将此信交于佛光寺无妄大师,请他指点,我明日便去找陛下商议此事。中年男子背过身起,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便是递于瘦高男子。”
“诺!”说着,便是隐匿于房间深处。秋洛远见藏书房内灯火一闪而过,知是自己那从不露面的二哥秋宗,也只有他,每次十三太保议会总是缺席,就连去年义父大寿,他也未曾露面,但义父却无半点责怪,想着想着,又是一阵叹息。
“义父,武林中人为去皇宫看比武,已然丧心病狂,今日竟有人抢儿臣太保令……”秋洛一五一十地将今日酒楼发生之事缓缓道来,除却被刘伯荣暴揍改成自己拼死夺回,其他一概托盘而出。
“有意思,有意思,看来问剑道注定要不太平了。”中年顿了顿:“洛儿,你先下去吧,这瓶三转百草膏拿着去用,将身上的伤先治好。”“诺,谢义父。”说着便是躬身一拜,秋洛看着手中的药膏,顿时一阵愧疚,义父对自己如此之好,自己竟还将结拜之事隐瞒不说,实在可恨,正欲开口说时,中年男子身躯却是微微一颤,“怎么,还有事吗?”秋洛闻言,以为义父心中不悦,只道此事日后再说,当即开口道:“没有,义父早点休息。”说着便是掩门而出。心下却暗暗想到,“义父真是神通广大,未曾转身,竟已知道我受伤,还有问剑道,原来这场比武叫问剑道……”这边想着,秋洛已是到了房内。
藏书房内,中年男子手心发黑,额头上汗滴微微渗出,“差一点,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