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的头被穿空,长剑落到潭中,没入不见。而那妖怪的头,却在卿殷和云裳的注视下,缓缓复原。
卿殷暗骂一句,判断错了,头部不是它的致命点。
那妖怪被卿殷的这一举动,彻底激怒,对卿殷发起更猛烈的攻击。
卿殷失了武器,只能一边躲闪,一边捡拾地上的石块当作暗器,不断地向妖怪身上不同的地方射去。
“卿殷,他的脚,从来没离开过潭中的位置!”云裳在有老鼠袭击她的时候,扯下手臂上的布,挤出自己的血,那些老鼠争相舔食,最终毙命,这边还焦急地提醒卿殷。
卿殷闻言,迅速将手中剩余的几块石头射出,全部是对准那妖怪的脚部。那些石块打入,确实让妖怪晃了几晃,但是却依然没有致命作用。
不过,妖怪却把攻击目标转向了提醒的云裳,卿殷见状不妙,急忙提起内力,向云裳飞奔而去,就在那液体临近的刹那,抱着云裳在地上滚了几圈,躲避开去。
二人迅速起身,卿殷顺势捡起几个石块,将云裳挡在身后。“快,将你的血,滴在石头上。”卿殷背后伸出握着石块的手,催促道,眼睛却紧盯着妖怪不放,以便及时应对它的攻击。
云裳闻言,急忙按照卿殷的话去做,她自然知道必须要消灭这个妖怪,它发射的液体十分可怕,落在那些老鼠尸体上,全部腐烂消失,连骨头都没剩下。如果它活着,以后能离开这个深潭,怕是要祸害太多的百姓。
以前她从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东西,但是从她得知自己血液的奇特之处起,便相信了,虽然这是她第一次遇见真正的妖怪。
妖怪又发起攻击,卿殷带着云裳吃力地躲过,趁着空隙,射出手中带血的石块,力道十足。这回终于起了作用,妖怪身上接触到石块的地方,冒起了黑烟,妖怪也嚎叫起来,沉入潭中。
“咱们打败它了吗?”云裳拉住卿殷的手臂,害怕地问道,刚才的一切真的让人胆战心惊。
“还没有,它只是受了点伤。”卿殷摇摇头,紧盯着潭中不放,直到确认那个妖怪暂时不会出现,才稍微缓和下来。
刚才那一战,二人都有些疲惫,卿殷和云裳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休息。云裳在卿殷的帮助下,又将手臂的伤口上了药,包扎好,二人这才觉得饿极了,从包袱中拿出带来的干粮,啃了起来。
云裳小口啃着馒头,突然抬起头,苦笑了一声,说道:“那个,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有个秘密隐藏在我心里多年。”
“关于你身上流着的血的事情?”卿殷问道,没有停止吃的动作。
“是啊,我的医术是跟爹爹学的,爹爹是当地比较有名的郎中。”云裳点点头,缓缓讲述道:“我出生时,娘亲就难产死了,爹爹一个人抚养我长大,教我医术。从有记忆起,每日里便是跟在爹爹身后学习医术,跟着他采药、治病救人。其实,那样的日子,爹爹和我都觉得挺充实的。直到我八岁那年的一天。”
云裳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一处地方出神,似是在回忆。
卿殷没有出声打扰她,这段回忆一定是她不愿想起,不愿提起的。
半晌,云裳回过神来,对卿殷歉意地一笑,继续说道:“那天,我在家中做饭,不小心切了手指,我急忙去屋内找来药箱包扎。当时我家正好有一只小狗,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它的腿受伤了。”
“小狗看到我进屋,一瘸一拐地拖着它那条受伤的腿挪到我身边,呜呜地叫唤着。恰巧那时我手上的鲜血滴落在它腿的伤口处。我竟然发现,它那伤口在奇迹般的愈合。”云裳声音有些颤抖,似是激动。
时隔多年,她说起此事,心情依然无法平复。
“你是说,伤口愈合?而不是恶化、甚至死掉?”殷一语抓住关键,追问出来。
“恩,”云裳重重地点头,“我的血能治病,而且效果出奇地好,那之后我没有急着包扎,而是又往它的腿上挤了十几滴,我慢慢地,慢慢地看着那条腿恢复如初,那小狗在我身边蹦跳地摇着尾巴。”
“那时我又喜又怕,匆忙包扎好伤口,去山上找爹爹,饭都没做。之后,我将此事告知爹爹,爹爹也不信,直到用我的血擦拭了他上山刮伤的伤口,伤口愈合,他才相信。”
“爹爹当时表情很凝重,蹲下身来握着我的双肩,严肃地告诉我,此事不得告诉任何人,我当时乖巧地点头答应。可是。都怪我。”云裳说到这里,表情悲伤,眼圈也泛红,一直不断地重复着自责的话语。
卿殷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要是很痛苦,便不想也不说了罢。”
云裳搁在卿殷肩头的头摇了摇,嗡声道:“后来,有一个村里的小姑娘的小兔子受伤,要死了,那个小姑娘哭的很伤心,来找爹爹,爹爹也救不了。待那个小姑娘哭着离开后,我问爹爹可不可以用我的血,爹爹当即就发火了,坚决不允许我那样做,我被爹爹教训了一通,跑出家门。”
“你觉得你爹爹狠心,你去找那个小姑娘了,用你的血救了那只兔子,然后你血能救人的事情,被很多人知晓,给你们父女二人带来了麻烦。”卿殷开口接道,见云裳点头,长叹了口气。
云裳的血有这样神奇的作用,一旦被他人知晓,怕是会引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云裳缓了缓情绪,继续说:后来很多人知道此事后,都不想让爹爹医治,而是求爹爹给他们几滴我的血,爹爹自然死活不肯,那些村里人也没有办法,病是要治的,便还是要爹爹给治疗。
第二年,城里一个官老爷最宠爱的小妾得了急症,命不久矣,那官老爷张贴告示求医术高明的郎中,爹爹看过那个告示,觉得那个小妾确实是救不了,因为我的缘故,更不可能去揭那告示。可谁知哪个坏心人,为了发财,将我的事传到了官老爷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