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凤翔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老爹为什么要寻死?当时明明能逃走的,他冲向那些士兵的种种举动,完全自杀的节奏,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对于这一点,我也想不通。不过老爹曾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仿佛他的死能够拯救天下苍生似的。如果不是老爹发疯的话,那么他的身上应该藏着什么秘密,关系到司空游龙灭世计划极其重要的东西,一旦老爹死了,那计划就无法实施。”
发现莉莉抬起头,碗已见底,鹏飞站起身,给她添了碗浓汤,道:“给你,慢点吃,小心别烫着。”
“谢谢哥哥。”莉莉舀起一勺汤,呼呼地对着勺子吹两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喝起来,“太美味了,好久没吃过有调味品的食物了。”
“小馋猫。”鹏飞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可是我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凤翔微蹙眉头,“按你的说法,这个司空游龙非常熟悉我们,而我们对他并不了解。可我不这么认为,我有一种直觉,这个司空游龙绝对是和我一起生活过,非常熟悉的人。”
鹏飞思考片刻,说:“你那第六感会不会出错?我们打小生活在修道院,说到熟人还真是屈指可数。我们的老爹金逸辰,人都死了,他可以直接排除了;再就是雁行大哥,他可是被司空游龙改造成半机械生化人的;还有谁?秦时月,她早已经去了太空基地。除这三人,咱还有别的什么熟人吗?对了,以前院里还有一位大姐,好像叫做鹤舞来着,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听说是去执行什么任务,此后再也没有回来。考虑到声音和体型都可以伪装,你说——会不会就是她?”
“鹤舞大姐肯定不可能,她可是个很温柔的人。”凤翔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你看,你我的熟人全部排除了吧。算了,你那野兽直觉,用在战斗中倒是不错,用在其他地方却时灵时不灵的,特不靠谱……呃,不是……用在其他地方也很灵,只是在战斗中的表现更加可靠,我当然是比较相信你的异能的,但这次你的野兽直觉大概真的弄错了吧。”
鹏飞一番话说下来,听得凤翔柳眉直竖。
“我看你不是话说不好,你是嘴欠,欠抽!”凤翔叉起小蛮腰,一副气愤的样子,“什么叫野兽直觉!难听死了!我这是女人的第六感好吧,比你那偷窥之眼的能力可要正派得多。”
“原来哥哥的能力不叫真视之眼,而叫偷窥之眼啊。”莉莉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可不是嘛,我跟你说,以前我……”凤翔拉过莉莉便说起悄悄话来。
鹏飞满头黑线看着两人,忽然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他大叫一声,打断了正兴奋爆黑料的凤翔。
“那么大声干嘛?你知道什么了?”凤翔不满地说。
“如果你的第六感是正确的,那么司空游龙的身份之谜到底是怎样的?真実はいつもひとつ。”鹏飞摆出死神柯南的手势。
“哼,故弄玄虚,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拉倒。”
“你不觉得我这个姿势很酷吗?好好,我说我说,”鹏飞收起pose道,“司空游龙,亚华基地的司令,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九旬老太为何……”
“啊!”凤翔立马打断,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又开始没个正经了,不惹我生气你就那么难受吗!”
“对不起,我以为这样会比较幽默,你听了会比较开心呢。”鹏飞一副深刻反省的样子,心里却暗暗嘀咕道:“谁让你生起气来那么可爱呢,我真心忍不住啊!”
“好,不开玩笑了。很早以前我就觉得奇怪了,有时候老爹给我的感觉非常陌生,善良温和的时候令人心生亲近,冷酷邪乎的时候令人不敢靠近。我现在才明白,我们看到的老爹其实是不同的两个人!”
“两个不同的老爹?”凤翔有些错愕地说。
“没错,司空游龙和老爹就是对双胞胎兄弟。我以前还纳闷,以老爹这样的老好人,怎么会给我们下暗杀任务呢?原来这都是司空游龙趁老爹出门在外时,冒充老爹对我们下的任务。还有,雁行大哥也是被司空游龙带走的,怪不得那天的老爹与平时大为不同,当时他佩剑的位置是方便右手拔剑的,可咱们的老爹明明是个左撇子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天我正想狙击司空游龙的时候,他忽然倒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脑袋,会不会是老爹死的时候,他俩心理灵感应才会这样?”凤翔道。
“看来这大概就是事情的真相了。那怎么办?我们要为老爹报仇的话,难道要杀掉他的孪生兄弟?”鹏飞苦着脸说。
“那当然,他连自己的兄弟都能杀,我们还顾忌什么?我们的命都是老爹救的,杀父之仇怎能不报!”凤翔咬着牙道。
“总感觉我的推理哪里还不够完美。对了,以司空游龙的实力,他什么人搞不定?为什么要借我们的手铲除异己呢?……算了不想这些了,要打败司空游龙,我们得变得更强才行呢。”鹏飞喃喃自语道。
…………
这时,阳光透光窗户,投进这方小小的厨房。鹏飞感知着阳光的角度,判断此时日上三竿,已近九时。
“我们也该出发了,不然中午的阳光会把人烤熟。”鹏飞说。
“等等吧,城堡里有两个女士因救我而死,我想先将她们安葬好,也算了却一番心事。”凤翔道。
“也好,没想到这末世之中,还有如此善良之人。”鹏飞感叹道,“这事宜早不宜迟,我们就把那两位女士安葬在城堡旁边的那个花园里吧。”
凤翔点点头说:“还有床底下的一具骨骸,也是个可怜人,也一起埋葬吧。对了,还有茉茉也要入土为安。”
莉莉稍作一愣,低声说道,“姐姐的就不用了。我已经把她埋葬在隐蔽的地方了,那里有姐姐最喜欢的树藤。”
三人又是一阵搜索,找来铁锹和锄头,在花园里挖出三个方坑,用床单将遗体包裹住,搬来放进坑中,填好土。
鹏飞用城堡里搜刮来的一把柴刀,将一张书桌大卸八块,用木板做成三个十字架墓碑,插在花园的坟地前。凤翔则采来鲜花,放在墓碑前。
“愿神接纳这三个无辜者的灵魂。她们生前善良、忍耐,具有世间各种美德,亦从未伤害过其他人,今日回归尘土,愿其纯洁善良之灵魂,蒙神喜悦,得进天国……”
鹏飞一行在墓前低声祝祷完毕,又去到茉茉的坟墓前。
虬结盘旋、互相缠绕的树藤,让鹏飞不禁回忆起曾经那个把树藤控制得出神入化的娇小身影。
树藤之间是一个小小的坟包,上面插满了鲜花。一个茉茉特别喜欢的玉石挂饰摆放在坟前。
鹏飞当然不会忘记这件挂饰,这是他送给茉茉的,当时莉莉还抢着跟她要,一向让着妹妹的茉茉那次非常坚决地把这件挂饰抓在手心,拒绝了妹妹的要求,后来鹏飞可是许下了一堆的好处才将哭闹不止的莉莉哄住。
这才过了多久,就已经物是人非、天人两隔了。真是人生无常、造化弄人!
鹏飞不由一阵唏嘘。
莉莉又开始哭了,伤心欲绝的样子令人心疼。鹏飞暗暗叹了口气,当下也只得强压自己难受的心情,一边劝解,一边连哄带骗,将莉莉拉出花园。
接着,三人便带着几分踌躇的心情离开了这座充满罪恶的长乐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