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蛮夷,北有悍匪,潮河枯竭,恐有旱灾。南予珽“啪”地把折子扔了桌子上。
若是从前,皇兄还在的时候,自己大可以不用管这些,只要皇兄一声令下,便杀过去便是。
但是现在不同,自己逼宫,将所有权力全部上收。所以现在所有的问题都必须自己解决,所有的担子必须自己来抗。
独自一人面对整个南平,难免力不从心。而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又感到格外寂寞。
南予珽很想回家,回到成武王府里,看一看他的妻子。
可是他又怕看到妻子憔悴神伤的脸,特别是这憔悴神伤还是为了别人。
不过皇兄的态度现在缓和了很多,甚至上次在御花园他还还隐约提出了要自己来真正接手南平。
无论皇兄真正的想法到底如何,但是现在他们之间的确暂时休战了。
头疼,疼得要命。
南予珽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揉按着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能稍微再清醒一些。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香气飘了进来。南予珽觉得这香味陌生得很,他从来没有闻见过。
“谁?”南予珽起身想要查看一番。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的脚好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不实在。身体也摇摇晃晃的,无法支撑自己。
糟了!有人下毒!
南予珽身体跌倒在座位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
果不其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这是一位女子,身形姣好,聘聘婷婷。她身着胡服,红艳似火。脚带银铃,如溪如泉。
一张红色的面纱挂在脸上,让女子更添一份神秘。
这是谁?南予珽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唇齿发麻,无法说话。
女子足莲轻点,脚踏飞燕,径直来到南予珽身边。涂着朱红的手指暧昧地抚过南予珽的脸颊,让他的脸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女子俯下身,红唇轻开,对着南予珽的左耳吹了一口气。
南予珽用尽力气,伸手抓下了女子的面纱。
漂亮的杏仁眼,微微上翘的鼻子。
这张脸竟然与凤濯缨有七八分相似。
南予珽看着这张脸,一时愣住了。
“啪!”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南予珽和女子同时回过头,只看见一个匆匆离去的身影。
就在这个档口,南予珽往后一倒,然后双腿一顶,将女子顶到一旁。然后自己滚到另一边,伸手把茶水打翻,接着用湿淋淋的衣袖捂住自己的口鼻。
过了好一会儿,南予珽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一些。他转过头,发现那女子并没有走,而是歪着头看他,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没想到,让人闻风丧胆,草木皆兵的乱臣贼子竟然长了这样一张俊俏的脸,饶是我也不愿真的杀了你了。”那女子面带可惜之情。
南予珽抬起头想喊人,可是声音太过于嘶哑,怎么也喊不出声。
“别费事了,我这药可是西域奇毒,没有一两个时辰是不会消退的。”女子微笑着走过来,伸腿便骑在了南予珽身上。
“原本应该一刀杀了你,但是我觉得应该先享用一番再做打算,要不还是太暴殄天物了。”
南予珽躺在那里,眼睛微微闭着,似笑非笑,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自带一股风流态度。
女子好像受到了什么蛊惑一样,她伸手揽住南予珽的脖子,俯下身想要亲吻。
但是忽然一阵风,女子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便被南予珽压倒在地。她的脖子也被掐住,动弹不得。
“你,怎么?”女子又惊又怒。
“自幼习武,对于毒物消化得很快。”南予珽一把将女子拉起然后扔在座位上,“对不住了。”
女子被南予珽点了穴,一点儿也动不了,只剩下一双眼珠滴溜乱转。
“所以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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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濯缨一路跑着,虽然现在这样剧烈的活动对她而言已经不算很适宜了,但是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脚。
她现在只想逃离,逃离皇宫,逃离王府,逃离所有的一切。
可是刚刚的一幕却好像被浆糊糊在自己眼前一样,越来越清晰。
那个女人就这样靠近南予珽,可是他却没有动,那样直直地望着她。
他们之间的暧昧几乎不是眼瞎的人都可以感觉的出来。
原本凤濯缨觉得,南予珽就是对自己再有什么误会,他还是会在自己身边。
可能是她太过于蠢笨了,她以为喜欢真的就永远都会喜欢。
可是如今看来,她大错特错了。南予珽真的把所有的关心全部转移走了,再没给她留下一分。
就像那个没有送出去的剑穗一样,不但没有送出去,还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她的一颗心,也被丢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肚子微微疼了起来,里面的小家伙好像因为感受到妈妈的不舒服而开始乱踹一通。
凤濯缨捂住肚子,难受的蹲了下去。自打有了这个孩子,生活就开始翻了天。
凤濯缨日日担心,时时忧愁,几乎没怎么好好吃饭。而这个孩子却安安静静的,从不给她添麻烦。
对不起,娘错了,娘不应该这样,娘吓到你了吗?凤濯缨低声和肚子里的孩子念叨着。
爹爹他……他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凤濯缨还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所以,我是不是该走了?去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而不是待在这里赖着不走,奢望那个不爱自己的人回头再看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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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被捆得结结实实地扔在大殿之上。
白幼清和白碧江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女子。
南予珽则立在堂上,双目之中全是怒气。
“你到底是谁?”南予珽问道。
“没想到你长得俊俏,心却如此冰冷。”女子满是委屈,“我心软没有杀你,你却来害我。”
“谁派你来的?”南予珽完全不吃这一套。
“我若是告诉你,你会让我如愿以偿吗?”女子的眼睛像是带了钩子,一直往南予珽的身上带。
“你若是告诉我,我会让你留个全尸。”南予珽回答说。
“明明生了一对多情的眼睛,却总说这般无情的话。”女子毫不害怕,反而娇嗔起来。
白幼清咳嗽了一声:“嗯,你不要乱费心机了,这个人你是勾搭不动的,我劝你还是早说实话的好。”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道:“我原本是不能告诉你的,毕竟这是雇主的隐私。可是我这单算是砸了,钱也收不回来,倒不如卖你这个美男一个好吧。我告诉你,雇我杀你的不是别人,正是吏部尚书孟凡铁。”
“吏部尚书?”白幼清不敢相信,“他不是最快归顺的六部尚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