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楼勾起妖孽一般的桃花眼,说着便欺身靠紧墨潋,一双微微眯起的桃花眼中尽是戏谑之意。
墨潋面上手中微动,只淡淡的看着花非楼,随着他的靠近,眼底淡出几分冷寒之意。
花非楼慢慢靠近,不觉之间,他眉目之间的浅笑便消失无踪,原来厉雨手里的短剑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墨潋的手里,而现在,那柄短剑已经有一半没入了花非楼的左肩,殷殷而出的鲜血在花非楼的白色衣衫上绽开一抹妖艳的红。
“我已经警告过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要脏了我的眼睛。”
墨潋说着,眼底寒气四散蔓延开来,似是寒井最底端的阴冷,手里的短剑更深的没入花非楼的肩。
她眼里的阴狠让花非楼不由的一愣,厉雨看着的眼神充满了探究,明明是出自青楼,却如此平静地说别人脏,她的阴狠更甚于见惯了厮杀浸血的自己,这个女人,自己很难看懂。
花非楼似乎脸上有些挂不住,一双美目之间带了几分寒意,他甩开她的手,右手拔出没进自己肩膀的剑,鲜血如注汩汩地流出他看都没看一眼,“当啷”一声把剑仍在地上,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夫人,你……”
看着墨潋虽然面上平静,小手指却在不经意地抖着,厉雨突然有些惊慌,这种感觉,似乎有些熟悉。
“我没事”墨潋撇了厉雨一眼,眼底依旧淡淡无波。
看着掌柜亲自过来把房间收拾一遍,墨潋有些颓然地坐下,盯着刚才用来喝茶的杯盏,一句话都不说,待掌柜出去,墨潋转身对厉雨说:“这件事,随便你怎么说,我知道你是不怕惩罚,但是,你考虑清楚,不要给爷徒增烦恼。”
厉雨看着她,听着她的话,竟一时忘记了思考,是的,这件事应该如实禀报的,她甚至想到了自己又一次护主不力,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她不介意,自从来到了温穆飏身边,她都没有了“自己”这个概念,而她需要做的,就是忠于主人。
只是,为什么墨潋会知道她心里想的?厉雨有些诧异,她承认,郁凝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的聪明在于善良大度,所谓收拢人心,却是大家心甘情愿先忠于她。
而墨潋,她的聪明是什么?这个出身不洁的女人,在王府甚至连妾都算不上,身为温穆飏贴身护卫,厉雨竟然对她的洞悉有些惧怕。
墨潋简单的吃了几口菜,虽然肚子饿,可是刚才的事,实在让她没有什么胃口,真是可惜了那几道美味的菜。
“走吧,我不喜欢太喧闹的地方。”
依旧是平淡的口吻,墨潋的声音却添了一层薄凉,她自顾地迈开步子,走出了阡陌食府。
百里之外,一座装潢豪华的府邸大门紧闭,酒桌旁边几位美姬环绕,酒和胭脂的香味混在一起,充斥着整个房间。
“爷……再来一杯嘛……”
甜腻的声音灌进耳朵里,让花非楼不由的搂紧了怀里的娇娘,受伤的左臂依在桌边,右手则在怀里的女人身上乱摸,引得一阵阵娇笑。
“谁伤了你?”
一袭绿衣闪过眼前,阵阵清香让花非楼视乎清醒一些,绿衣女子眼睛扫过花非楼怀里的女子,眼里忍不住一阵嫌恶。
“滚出去。”
绿衣女子浅浅的吐出三个字,手里的长剑却毫不客气的指向了花非楼怀里娇娘的眉心。
那娇娘一阵委屈,泪眼婆娑地看着花非楼,怎奈花非楼根本就当做没有看见,只好悻悻地起身,仓皇离开,生怕晚一步便成了绿衣女子的剑下鬼。
“是谁竟敢伤了你,我定让她生不如死!”
绿衣女子愤恨地脸都涨红了,看着花非楼肩膀缠的布条已经被血染红,又心疼的帮他擦药,细细包扎起来。
“啊……唔……”
刚替花非楼包扎好想起身,却被花非楼一个猛拽拉进了他的怀里,双唇吻下来,让绿衣女子不由的惊呼一声。
“还是我的绿芙最疼我,我真是爱死你了……”
“伤成这样还不知道安分,再乱动,小心我宰了你!”
绿芙起身,生怕他把伤口拉开,面上的愤怒早已被他的那句“我的绿芙”消得无影无踪,恐吓的话竟也听出了七分娇媚,脸上的绯红引得花非楼又凑过嘴来。
“宰了我么?你舍得?”
花非楼亲了一下绿芙的脸,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好啦,你别乱动了,小心伤口裂开。”绿芙也不推开他,只坐在他的腿上,任他抱着,只是禁锢着他的双手,不让他乱动,看着他的肩,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问道:“这世上能伤得了你的人没有几个,如今看这伤口,并不是打斗才留下的,所以,伤你的人,肯定是女人,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绿芙,想要留住一个男人,有的时候是需要装傻的,太聪明了,反而会让人觉得很多余。”
花非楼放开了绿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猛的喝下一大口,不再看她。
“是,绿芙知道了。”
绿芙低垂着头,一层雾气弥漫在眼前,却又被生生憋了回去,她知道的,她只是他的身边众多女人的其中之一,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身份,不管她有多独特,也只是那其中之一,她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不是吗。
“好啦,乖,快回去休息吧,这只是意外,我答应你以后会小心的,好不好?”
花非楼拉过绿芙的手,搂过她,轻轻地亲一口,刚才的话是有些重了,他身边的女人虽然多,可他毕竟是怜香惜玉之人,对女人凶还真不是他的作风。
看着绿芙脸色没有缓和,花非楼伸出右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道:“你可是后悔了?”
“不,我没有……”绿芙的双眼闪过一丝惊慌,又有一丝委屈,有些哽咽地说不出话,只咬住唇角,不停地摇头。
“你跟了我几年了?”
花非楼的手抚上绿芙的脸,擦掉她眼角溢出的泪,有些不舍。
“这个月初六,便是整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