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将军府简单精致的前厅烛火通明,宁丰六人已经脱去血污脏破的铠甲,清理打整干净换上了干净的长袍就坐在前厅里。几人身材高挑秀雅,各自身穿不同颜色的暗色左衽长袍,长袍通体平绣精致朴素的花纹,搭配着六人英俊的相貌,格外的儒雅清新,很难想象六人已经是久经沙场,杀敌无数的大将们。下人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城中闹鬼的事,“你说的不对,是有七个头。”“不对,不对,是十个头。”“你亲眼见过?”“我一亲戚说他亲眼见过。”……
吟风听的饶有兴趣的问:“今晚谁陪我去捉鬼?哈哈哈……”下人们听了都纷纷摇头退避。
宁丰也听了一晚上的“鬼”故事,便说道:“改天再去。”说完叫下人们退下后,便和吟风五人商议起计划,分派好了任务。
所有事宜安排妥当后,岚木跑到花坛边栽种起小苗,几人又在前厅聊了一会儿,忘尘不知又从哪儿拿出了他的折扇,边扇着边很善解人意的说:“因让将军早些歇着,我们也先回军营。”
青于对着正在花坛边栽种小苗的岚木喊着:“岚木,你那花种好否?走啦,回营休息。”
岚木拍着手上的泥土对着前厅大声说道:“好了,好了。”又转头对着小苗轻声的说:“你好生在将军府养着,我定会经常来看你的。”说完走到青于身边,小苗在微风中左右摇摆不定,时而又点了点她的花蕾。
一年长的下人迎笑着走了过来说:“谢过诸位大人这几日对将军的照顾。”
轩陌指了指自己的头低声对刚刚说话的下人嘱咐道:“将军这里有伤,很多事记不清了,劳烦显已多照顾。”
显已关心的问:“那将军心痛之疾如何?”
忘尘猛然反应过来说:“你这么一提,这几日回来的路上将军心痛之疾并没发作。”其他几人也为之一震,同意的点了点头。
青于偷笑着说:“看来将军心痛之疾是好了,却患上了失忆之症。”其余几人也抿嘴偷笑。
宁丰看到了他们几个在笑,心里很无奈,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那俊雅的面庞冷冷的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停留瞬间宁丰朝向显已说:“带我去卧房。”又对其他几人说:“你们也好好休息。”
忘尘回了宁丰的话:“嗯,将军也早些歇息。”带几人离开了将军府。
显已恭送了几位大人,便带宁丰逛了正个将军府,逐一说着每一个地方。将军府前庭后院,假山凉亭,花坛庭廊,好生惬意,宁丰看着每一处都觉得新奇。
而这位一直在将军府忙前忙后的显已,对宁丰又伺候周到,和吟风几人也非常熟识,待显已介绍完后,宁丰仔细端详着显已,中等身材,相貌端正,平易近人,说话谦和有礼,对“将军”恭敬有加,很有亲近之感。
显已看着正在端详自己的宁丰问:“将军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宁丰肯定的回答:“嗯,不记得了。”
显已又接着认真的说道:“我是将军来晋云城之后才进的将军府,听说将军少年得志,文武双全,长相又俊雅,行事端正,并不像以往驻边的将军那般粗鲁蛮横,所以百姓都很爱戴。今日随同将军的诸位大人,以前听将军说过都是同将军从小一起长大的,个个俊朗又才智过人,跟随将军多年,杀敌无数次,同生共死过,同将军感情深厚。”显已边走边详细的和宁丰说着。
“将军”的来历,身份;“兄弟”的情谊,跟随;“家仆”的忠心,敬重,宁丰已了解了大概。
显已带宁丰到卧房后便退下了,虽然几日的奔波劳累,宁丰在卧房并无睡意,看着这古香古色的卧房,淡雅清新的花香味溢满整个房间,雕刻精致花纹的窗边,摆放着一张简洁古朴的书案,宁丰坐到窗边的书案前掏出了胸前的“守予思心”凝视着,弯月把一云朵拨开来,明亮皎洁的月光正好照在宁丰那俊雅而轮廓分明的脸上,也照在了那枚“守予思心”上,宁丰冷冷的脸上显现出一丝惊讶,有神的双眸不敢相信的看着“守予思心”,原本“守予思心”是蓝绿的灵动水样云样,如今却变成了灰色的,死气沉沉的。
宁丰举起了手中的“守予思心”,对着明亮皎洁的月光仔细端详着想:“怎么会这样?”宁丰一时不知道原由,非常纳闷。就在此时,突然一女子像是从空中坠落下来,正正的落在了宁丰卧房中。宁丰警惕的迅速抽出了剑驾上的剑,用剑端指向了落在地上的女子。女子单手用力杵在地上,费力的缓缓坐起,女子正好坐在月光中,墨黑的长发散落在地上,双眉紧蹙,双目紧闭,面庞苍白表情痛楚,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宁丰惊呼到:“若菊。”同时宁丰突然觉得心里微微的有一阵痛感,宁丰立刻扔下了手中的剑,蹲到了女子身边,双手扶住了她,此时弯月躲进了云朵后面。
随之传来一阵嘈杂急促的叫喊声和脚步声:“快,到前面看看。”
显已着急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将军早已睡下,不可打扰。”
宁丰迅速吹灭了烛火,把“若菊”抱上软榻,用锦被盖住了整个人;宁丰又迅速换上亵衣,归置好剑。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催促声:“萧将军,萧将军。”
宁丰不慌不忙的回答:“什么事?”
一人语气强硬的说:“晋王府发现刺客,被我等追至将军府附近便不见踪影,晋王命我等务必抓到此刺客。”
片刻后宁丰缓慢打开了房门,一脸怒容的说:“刺客在我府中?”
一人颔首说:“叨扰将军了,将军勿怪,是晋王爷的命令。”另外几人举着火把朝屋里照了照。
宁丰捋了捋身上的亵衣接着说:“要进我卧房里搜吗?”
一人接着说:“不必了,我们已看过,如有刺客,将军也不会安心入睡。叨扰将军了,我等这就撤走。”“砰!”宁丰愤愤的把门关上。
门外听到显已问:“诸位大人还需继续查吗?”
一人命令道:“走,再去别的地方搜。”
显已很有礼节的说:“恭送诸位大人。”
宁丰一直站在房门旁,听着嘈杂的人声渐远消失后,便迅速走到榻边,掀开锦被,“若菊”脸色极其苍白,双眉依旧紧蹙,双目依旧紧闭,表情依旧痛楚,白皙纤细的右手无力的捂着左肩,指缝间渗出了血迹。宁丰没说话,立刻仔细轻柔的帮“若菊”处理起左肩上血肉模糊的伤。待伤口处理完后,“若菊”也睡着了,宁丰把“若菊”那只带血迹的右手轻轻擦拭干净后顺到了身旁,然后把锦被往上拉了拉,盖到了“若菊”的玉颈下,宁丰用他那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若菊”紧蹙的眉头,只见“若菊”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的痛楚也逐渐消失,长而微卷的睫毛垂在苍白的脸颊上,安详的酣然入睡。宁丰静静凝视着此时眼前的这个“若菊”,回想起喝醉那晚的若菊,喝醉的若菊红扑扑的脸蛋,睡着的样子也是这般安详,他的那一个吻和之后对若菊发的火,其实那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控制不住,气自己情不自禁,气自己对若菊又想说又不敢说的感情。在这里又让他见到了这样的一个“若菊”,这是什么情况?或者其中又有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