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是妓馆。”徐卫在一旁提醒道。
家安当作没听到,笑问:“南朝兄,这月夏城我也不熟悉,不知前方有没有酒楼,不如就这家吧?”
不清楚家安的意图,南朝点头道:“我随意。”
三人走了进去,妈妈立刻就瞧见了他们,妖娆地走过来,献媚道:“哟,三位公子眼生啊,第一次来啊,那就来对地方了,我们这的姑娘啊不仅美,才艺也是个顶个的好手,公子看上哪位姑娘了?”
“我们要一间雅间,挑一个琴艺好点的姑娘,再来一壶好酒,几碟小菜。”家安说着掏出一大锭银子,晃了晃,“我们不喜欢热闹,找一处僻静一点的地方。”
妈妈看到银子,眼睛发光,笑开了花:“知道了,知道了,三位楼上请。”
三人到了雅间坐下,这里果然清净,与外面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琴妓隔着纱帘而坐,简单地自我介绍后,响起了幽婉的琴声。
“为何选在这个地方喝酒?”南朝疑问道。
家安轻笑,说道:“因为这个地方的酒最好喝,也最能消愁解闷。”
“酒来了。客官请慢用!”
跑堂的端来了酒菜,招呼道。
家安倒上酒,也给南朝,徐卫满上了。
“来,南朝兄。”
家安一饮而尽,好不畅快。
“我昨晚去公主府找你时,你为何没有提到衣服和刀这些证据?”南朝问道。
“这些证据只是能够撇清我西凉的干系,并不能为南朝兄所用,所以就没有告知。尸体和这些证物都是秘密运往南夏,除了我和徐卫,没有其他人知晓,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不让凶手有机可乘,销毁证据。”
“原来如此,安王真是心思缜密,办事滴水不漏。”南朝称赞道。
“南朝兄过誉了。不知道南朝兄有没有发现,今日在朝堂上有一个人十分可疑,不仅以逃亡将士之说挑起对我西凉的怀疑,之后还处处针对我西凉,显然就是想将这凶手的身份嫁祸给我西凉。”
“安王所指是傅太尉,我也觉得他今天的举止太过异常,有些说不上的可疑。”
“先不说这逃亡将士是他真的遇到,还是他瞎编的,都很奇怪。若是真的,为何偏偏找了他,他一国太尉,又是在哪里遇上的将死之人;若是他瞎编的,他又是如何知晓杀手的身着服饰与我西凉有关。最奇怪的是,这人偏偏在那个时候死了,这样就什么也问不出了。”
“看来,傅太尉心中有鬼,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等我回去就去太尉府将这个人的尸体运回刑部,好好查验。”
“我想也查不出什么来了,就算有什么也肯定被太尉抹得干干净净,现在也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而已。”
“那可如何是好,他是一国太尉,又是曾经的国舅爷,没有王上的允许,没有人能动得了他,即使觉得他可疑,也不可能明面上讯问他,从他嘴里套出点蛛丝马迹。”南朝为难道。
家安喝了杯酒,笑道:“这有何难,明里不行,就来暗的。”
“安王的意思是?”
“夜探太尉府。”家安俯首小声说道。
南朝深思了一番,认可地点了点头。
“若真是与这太尉有什么关系,肯定会有与他共谋之人,若有同谋,必有往来,他府上也许还存留着与人来往的书信,如果能找到这些书信,就能知道是否与他有关系,同谋之人是谁,凶手是谁。”
“安王说的有道理,南朝今晚就去太尉府探一探,趁傅太尉还不知道我们对他有所怀疑,毁灭证据之前,要先找出证据才好。”
“如果南朝兄要帮手的话,可以让徐卫帮忙,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了,本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人越少越好,探个太尉府,南朝一人足矣。”
“那预祝南朝兄马到成功。”家安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南朝先行离开了。他去了刑部,又查验了一番尸体,并未有什么新的发现。
齐王的动作倒是很快,他已经派人来核实南夏将士的尸体姓名,家属姓名和居住地址了。
“南侯爷,这南夏将士的尸体有了着落,那这些杀手的尸体该如何处置?”陈尚书问道。
南朝看了一眼这些尸体,虽是杀手,但也是父母生养的,死后都盼着能够魂归故土。
“能确定这些杀手的身份吗?”
“这。”陈尚书为难道:“都不知道这些杀手是哪国人,就更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不过。”陈尚书想了想,说道:“这些杀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南侯爷请过来看。”
陈尚书走到一具尸体身旁,扒开他的后衣领,颈脖子后头露出一个黑色的叉形印记。
南朝又翻看了几具尸体,在同样的位置都有着同样的印记,若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的了。
“陈大人可知这是什么印记?”
陈尚书皱眉摇头:“臣从没见过,也不知这是何印记,看上去像是代表了某个组织,也许这就是这个杀手组织的标识。”
“这些杀手的尸体还烦请陈大人好生看管,继续核查他们的身份,这个叉形印记来自哪个杀手组织就交给南朝去追查。”
“不麻烦,南侯爷,这是臣的职责。”陈尚书愧不敢当道。
南朝走了,家安一连狂饮好几杯酒。
琴妓一曲弹完,又换了一曲。
家安回头,眼神迷离地凝视着纱帘里头的琴妓,苦中作乐痴笑了几声。
他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掀开纱帘,将琴妓一把拉起,双手紧紧抓着琴妓的肩膀处,两眼泛红,眼眶泪湿,就这样直直地瞪着她。
琴妓被一把拉起,被家安死死地控制住了臂膀,不得动弹,惊慌失措地喊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你弄疼奴家了。”
“少爷,你这是在干什么?”徐卫不明白家安的举动,赶过来劝阻道。
家安苦笑,自嘲自怜道:“这世上的女子再好,也比不过一个她,可这个她,是我唯独得不到的。”
琴妓被吓得哭了起来。
徐卫满脸疑惑,问道:“少爷,你说的那个她是哪家的姑娘?”
家安慢慢地松开了琴妓,大喊了一声:“滚!”
琴妓赶紧抱着琵琶,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
“少爷!”
“再去叫几壶酒来,今日难得这么好的机会,有如此兴致,要好好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少爷!”徐卫想要劝阻。
“别婆婆妈妈的,叫你去就去。”家安似是已经醉了一般。
徐卫听命出去了。
其实家安没有醉,他很清醒,他只允许自己在今日再放纵一回,过了今晚,他就要彻底收起对恩宁的爱慕之情,将这份心意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做好他的西凉安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