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看着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苏羽把完脉后一脸凝重地医生,宋子谦不由得上前带着关切的语气询问道。
“宋公子,你这位朋友本身乃是习武之人,体质要比寻常人要好上许多。这些伤势只要安心休养几个月基本上就能恢复如初了。只是......”医生说道这里稍稍犹豫了一下。
“只是什么?”宋子谦示意医生接着说下去。
“虽说你朋友身体上的伤势并不严重,但他的一些主要经脉内却存在着一股挥散不去的内力。这股内力现在正处于一种爆发的临界点,如果若是置之不管或者处理不当的话你这位朋友很有可能会有生命之忧。”医生摇了摇头说出了苏羽目前的情况。
“那大夫你有什么办法吗?”宋子谦追问道。
听到宋子谦的话医生苦笑道:“我虽说是个医生,但也只能治一些普通的病症。像是宋公子你朋友这种涉及到了经脉和内力的情况,只有同为武者或者对武者有很深了解的医师才能医治,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那大夫你认识那种医生吗?”宋子谦犹豫了一下然后再次问道。
“认识到是认识,但是他现在并不在山阳郡内。”医生无奈的说道。
看着表情有些复杂的宋子谦,医生又开口说道:“宋公子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这样吧,我这里先给你开两副药方。这一副是用来治疗这些外伤的,另一幅则可以让你朋友经脉中的内力稍微平缓一下,在这段时间你找找其他的办法。这县城中有时会路过一两个江湖武者,同为武者也许能为其医治一二。”
说完医生便从随身携带的小箱子中拿出了一张纸与一根毛笔伏在旁边的桌子上开始书写起来,片刻后一张写着几种药材与配置方法的药方被医生递给了宋子谦。
“那宋公子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说完医生便站起了身来。
“谢谢大夫,小李带邹大夫去账房结账。那邹大夫我就不送了。”看着医生站了起来宋子谦连忙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然后对着医生说道。
医生点了点头随后便随着一名仆人走了出去。
这该怎么办......
算了,救人救到底,遇到我算你走运。
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宋子谦边也离开了这间房间。
......
两柱香后,三师书院。
“吴管事!不好了!那个住宿生他...他出事了!”宋子谦站在书院管事处门口边急促地敲着门边冲着里面喊到。
不一会儿,吴管事打开了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吴管事此时正在看向自己的眼神,宋子谦的内心突然有些紧张在这一瞬间竟然忘了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说。”
看到宋子谦呆呆地站在那里,吴管事开口提醒了一下他。
“哦,对!苏羽。就是那个住宿生。他受了重伤,然后被我遇到救了回来。本来我找了一个医生为他诊治了一遍并给他开了一副可以延缓伤势的药方,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喂完宋子谦吃完药之后他却突然浑身冒汗、表情痛苦,感觉病情不仅没有的到缓解反而是是加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就过来了。”
宋子谦慌乱的将情况大致与吴管事说了一下。
吴管事听完后眉头一皱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一位青袍老者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柳先生?”宋子谦看到青袍老者后一愣。
“带我们去苏羽那里。”说完青袍老者便率先向前走去。
“哦,好。”宋子谦应了一声然后便转身为两人带路。
我去,带着书院的先生去家里......幸亏娘今天不在家。
......
不久后,宋家,宋子谦卧房内
吴管事松开了为苏羽把脉的手并抬头对身边的柳姓老者摇了摇头,随后他转身对着站在一旁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的宋子谦说道:“你不用担心,那个医生开的药方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他不是武者所以不了解苏羽现在正处于什么状况,才导致药方与苏羽伤情有些冲突。”
听到吴管事的话宋子谦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吴管事竟然懂得医术?
就在宋子谦对面前这位在书院中基本见不着影的吴管事产生了好奇心的时候,从离开书院后到现在一直未曾出声的柳姓老者却突然开口对着宋子谦问道:“你刚才找吴管事时,说苏羽受了重伤?这是怎么回事?”
糟了,不能让柳先生和吴管事知道这苏羽与人打斗过。否则不说他会被书院开除不说,我或许也会受到牵连。
听到柳先生的问题宋子谦连忙在内心中快速地思虑着应对的方法。
“学生也不知道苏羽怎么受的伤,等学生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在地不省人事了。”宋子谦决定无论如何先将自己摘出去再说。
“那你是在哪里发现的他?”柳姓老者又问道。
“在城外的小树林。”宋子谦立刻答道。
“为什么会去城外?”柳姓老者继续追问。
“学生不知道苏羽为什么会去城外,但学生去城外是为了去附近的山上游玩,从城外的那片小树林穿过能节省些时间。”宋子谦流畅地答道。
“嗯。”听完宋子谦的答复,柳姓老者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这里有我和吴管事照看,你先出去照着那个药方给苏羽再去熬一副药。”
听到柳先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宋子谦边在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边答道:”是,先生。“
话一落宋子谦便直接转身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他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这姓宋的小子不老实。“吴管事看着关上的房门冷冷地说道。
”但也没包藏什么祸心,最多就是怕惹事上身所以扯了个小谎罢了。“柳姓老者摇了摇头。
“再说这苏小子眼下的情况主要是真气达到了饱和却无法突破到内功境所引发的问题,那点外伤无关紧要没必要去计较它。”看着浑身是汗、表情痛苦的苏羽,柳姓老者对着吴管事继续说道。
听到柳姓老者这么说吴管事便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随后他也将目光移到了苏羽的身上并念道:“听孟大人说,这苏家小子练的是太玄功。我之前没有接触过这本内功,所以没有办法去帮他疏导真气进行突破。”
“嗯......那就先将他多余的真气暂时封在几处穴位当中,作为他的备用真气。”柳姓老者略微思忖了一下后方对着吴管事说道。
听到柳姓老者的话吴管事点了点头,随后他便将手搭在了苏羽的小腹上准备开始为其治疗。
......
不久之前,王家大院内
“少爷,您回来了。”那名之前诓骗了苏羽的中年人此时正在王家的院子扫着地,看到王翔从门外走了进来便急忙迎了上去。
“滚!”王翔瞪了一眼那名中年人随后便直接向着内院走去。
中年人弯着腰站在原地但其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怎么,想杀了他?”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白袍、面貌慈祥的老人从这位仆人身后走了过来。
“圣使大人,小人不敢。”听到老人的声音后这名仆人先是一惊随后来不及做其他的反应便立刻转身对其单膝跪了下来。
“看来你这次为他找的人,让他吃了个亏啊。”老人语气平淡的说道。
“耽误了大人莲仆的完成时间,小人罪该万死。”中年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恐慌低头回道。
“虽说只是一点乐趣,但是乐趣被打乱总归是令人感到有些不快。等回到分坛后你自断一臂吧。”老人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平淡没有什么起伏。
“谢圣使。”中年人边跪谢边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最后半个月。如果你还不能把这小子的人性彻底扭曲,那你也不用断臂了,直接做好成为莲奴的准备。”老人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后便直接转身缓步离开了这里。
“是,小人明白。”中年人浑身发冷地颤声说道。
等到过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后,中年人才敢慢慢的将头抬起。
该死的没想到随便找一个会武功的也能出现这种差错,早知道就应该在那里一直盯着......
但是....只剩半个月....
一想到被炼成莲奴的可怖后果,中年人又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
同日,距离扶风县城几万里之外的京城。
“哈哈,我是真没想到孟老哥你能来我这里做客啊。我已经让下人准备了一桌子酒菜,今天我们老哥俩一定要喝个不醉不归!”在一处华贵典雅的箱房内一位身穿紫衫、鬓生白发的中年人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老者开心的笑道。
“我可不在苏老弟你家喝酒,谁不知道你苏景诚抠得要死。哪次请人在你苏家吃饭都只是拿一些普通货色充数,好酒全都珍藏起来舍不得与我们分享。”孟老用着嫌弃的口吻挤兑着中年人。
苏景诚苦笑道:“那是我不拿出来吗?你孟老哥喝酒,仅仅一夜便将我收藏了几十年的好酒全部一扫而空,我还拿什么出来给你喝啊。”
“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霄云刚才可还跟我说过你有一坛至少封藏了五十年左右徐州玉酿,我可是从来没有见你拿出来过。”孟老嘿嘿一笑。
苏景诚愣了一下,随后笑骂道:“霄云那个臭小子,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他爹我这点儿破底子全部让他给透出去了。”
“怎么样,苏老弟?今天这酒你还想请我喝吗?”孟老面带玩味的对着苏景诚说道。
“喝,怎么不喝。我们老哥俩这么些年没见,这徐州玉酿正好配得上这高兴的日子。”苏景诚豪气的挥了挥手,表情之间没有半点儿不舍的意思。
“哈哈哈。好!果然这朝廷中还是你苏老弟最对我的脾气。”孟老看到苏景诚豪气的姿态大笑着回道。
等到孟老笑完后苏景诚边给他倒了一杯茶边开口向其询问道:“老哥这次进京是为了什么?是要去面见圣上?”
“我都辞官多少年了,别说我想不想见,就算是我想,你觉得圣上会亲自面见一位开书院的教书先生?”孟老摆了摆手。
“圣上当然不会面见一位教书先生,可要是这教书先生曾经是锦衣卫中负责监察朝中百官,位居正四品的镇抚使,那可就难说了。”苏景诚摇了摇头。
“说不过你,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来找你的。”孟老没有和苏景诚继续扯下去,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来找我?我说孟老哥,你不会真的只是为了来我这里蹭顿酒吧?”苏景诚有些疑惑的问到。
“这倒也是一个目的,但这次来主要是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一下......”说到这里孟老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犹豫。
看到孟老停顿了下来表情有些犹豫,苏景诚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孟老说出下文。
“唉,苏霄阳来找我了。”犹豫了片刻孟老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听到这句话后苏景诚慢慢收起了笑意,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那霄阳他...”苏景诚想要说些什么,但当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放心吧,活得挺好。”孟老看着纠结到不知该说些什么的苏景诚开口将话接了下来然后继续说道,“你也知道,霄阳这臭小子脾气倔的不得了,这些年独自一人在外就是为了想将当年的事孤身扛下。
前些日子他得到了消息称青州有白莲教圣女的活动踪迹,便动身要去青州调查,想要把霄晴那丫头带回来。在去之前特地来找了一趟我,顺便把你家的小外孙也托付给了我,让我代为照看。”
听到自家的事,苏景诚的嘴角有些泛苦。如果当初自己在女儿生育过后能多关心一下她和自己的外孙,或许也就不会有后来白莲教趁虚而入的事情。
“这件事也怨不得你,毕竟你当时也是为了国事而费心尽力。”孟老看到苏景诚的样子不由得开口劝导。
“但是我却没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甚至连霄阳后来做的那些荒唐事都没有阻止住。无论怎么说这都是我这一生所无法逃脱的罪责。”苏景诚摇了摇头。
这些年这些事情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如同心魔一般使其夜夜煎熬无法入眠,长久以来所凝成的心病不是孟老这两三句话便能消除的。
孟老再次叹了口气,虽说他也不想提起这些陈年旧事来刺激苏景诚,但孟老知道如果不把苏霄阳和苏羽的事情告诉他,那自己的这位苏老弟早晚会被心中常年所积累的抑郁所压跨。
有个盼头总比没有要强。
想着孟老便再次对苏景诚说道:“霄阳这小子再怎么说也是个破门境九重的武者,离合心境也就差临门一脚而已,说不定他还真能将霄晴那丫头带回来。”
苏景诚面带苦涩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也别太纠结这件事情了,这件事再怎么说也过去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哪天情况便会有所好转。
而且老头子我这次来除了霄阳的事以外,主要是还想和你谈谈你的那个小外孙。”孟老拿起桌子上的茶品了一口后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