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琪是第一个迎上来的,见沐倾之心情不错,也就放下心来,“县主可是要出去走走?”
沐倾之对着鹊琪甜甜一笑,“不了,你去准备些糕点,我要去见父亲。”
因这些天她身子虚弱,糕点都是随时备着,以便她喝药后口苦食用,鹊琪命手下的丫鬟装了一些糕点后连忙走在她前面为她引路,鹊琪与莺蕊关系甚好自然也是知道沐倾之已忘记阵法之事。
行到父亲院子,沐倾之看见守门之人竟是那日拦她的侍卫长,连忙上去笑着说:“那日多有冒犯,还请谅解,不知父亲是否责罚于你。”
那侍卫长名叫田万,田万连忙恭敬的说:“多谢县主挂怀,老爷并没有为难小人。”
听完他的话沐倾之也就放下心了,还好父亲没有责怪,不然她真是过意不去,她抬手示意身后的丫鬟将拿着的装糕点的两个食盒交给田万。
“一盒是我向你赔罪的,一盒是请你转交给那日被我推倒的侍卫。”
“这…小人不敢。”县主没有找他秋后算账他就已经很开心了,如今怎么敢收县主的东西。
“收下吧,你不收下我可是会愧疚的。”
看着县主真诚的眼睛与笑脸上甜甜的两个小酒窝,田万犹豫的接下了两个食盒,“那多谢县主。”
看见他接下沐倾之才算松了口气,她骨子里接受的教育就是众人平等的观念,虽然她接受了沐倾之的身份,但是她依然不打算去学那些权贵门阀非要把人划成三六九等。她那日事急从权,如今自是要表明歉意,不然她可是会良心不安的。
鹊琪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如今见县主事情已了,便继续带着县主朝里走。
几天前沐倾之看见的那个灰衣人原本正站在门外等候沐诉的吩咐,一抬头看见沐倾之来了,向她行礼后,便赶忙推门进去告诉沐诉她来了的消息。
灰衣人名叫李户,李户一直是沐诉的心腹,李户看见沐倾之时喜不自胜,那日县主来不知谈了些什么,后来县主晕倒,老爷这几天也闭门不出,连朝都不上,夫人以为老爷欺负了县主不肯来劝,他们这些下人过的可真是如履薄冰,只盼着哪日县主能来看看老爷,如今可算盼来了。
李户进去告诉沐诉后,沐诉立马站了起来,在房间里局促的走来走去,他真不知应当说什么,稍过片刻,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吩咐李户让沐倾之进来。
沐倾之对着李户微笑着点头以示感谢,提前让沐诉知道她来也好让他有一点心理准备。
等只剩下他二人后,沐倾之看着沐诉笑着说:“父亲,我想明白了,我就是沐倾之,之前那段岁月就当做一场梦吧。只是那本书能不能销毁掉?”
沐诉看着她,缓缓将手抬起,那悬在半空中的手似是想揉揉她的头,却又害怕会惹她不悦不敢放下,沐倾之抬头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这个笑给了沐诉莫大的鼓舞,他将手轻轻放在她的头上,声音带着沙哑的说:“还好你回来了,我本以为我们的父女情分早在十三年前就没有了。不过那本书却是不能销毁的。”
沐诉看她不解,又解释道,“一些事物的存在自有它的道理,况且那本书本是我阴灵族的圣书之一。”
沐倾之也不明白其中缘由,便道,“一切全凭父亲做主。”顿了顿又说:“倾之明日想去书院继续课业,恐母亲担心我的身体从而不答应,还请父亲与我一起去说服母亲。”说完还抬头看了一眼沐诉,发现他一脸为难之色。赵嫣然上次来找她时可说了许多书院趣事,她可期待极了。
不过沐诉怎会让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失望呢?况且他也知道女儿也是想让他俩不再赌气,给他们一个和好的机会,手指在桌子上点了几下,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点了点头。
“那女儿就先退下了。”
出门后,沐倾之先是找母亲聊了大半天,等到晚膳父亲有点不大情愿的过来,与父亲一道劝说母亲,还用上了卖萌来化解父亲与母亲这些天来的隔阂。
忙完一切后,沐倾之躺在床上,期待着明天入书院的情形,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卯时就被叫醒的沐倾之在床上翻滚着不愿起床,“鹊琪,怎么这么早啊,我想睡觉。”
鹊琪与莺蕊一顿好哄才让沐倾之下了床洗了脸,脸洗了沐倾之也清醒了许多,莺蕊看着这衣柜里的衣服觉得她家小姐穿那件都好看,“县主,你想穿什么衣服?”
沐倾之任由着鹊琪帮她折腾发型,仔细想了想今天名义上是她大病初愈的日子不能穿的太素静,但是书院也不能穿的太鲜艳,她记得衣柜里好像有一套鹅黄色的衣裙,“莺蕊,就选那件鹅黄色的。”
好不容易一切收拾完毕,沐倾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颇为满意,鹅黄色的软烟罗随着她的行走轻轻摆动,一部分如瀑般的长发由一支金步摇绾起,其余头发皆披散着,几乎不施粉黛,只有额上画了一朵梨花,在她天生的妩媚中融入了娇俏。
吃完早饭后,沐倾之赶到中堂,发现家里人都在,连忙加快了步伐,“娘亲,我是不是来迟了?怎么都在啊?”
娘亲帮她整理了一下额边的碎发,“不迟,不迟,是我让她们来早点送送你,你爹爹如果不是上朝也是要来的。”
沐倾之安下心来,与沐狐季一同上了前往书院的马车。沐狐季虽是收来的,但也算嫡子,与沐倾之同在一个书院,府上的庶子庶女是没有资格进这种满是权贵的股鲁书院的,他们只能在府上的书院就读。
上车坐了一会后,沐狐季小心翼翼的从拿着的袋子中拿出一个小铁盒,他的动作吸引了到处乱看的沐倾之的目光,沐狐季对沐倾之甜甜的笑了笑,慢慢打开盒子,原来是一整盒糖啊,五颜六色的还挺好看,沐狐季又盖上盖子把盒子递过来,“送给姐姐的,听闻姐姐最近要喝许多药,狐季担心姐姐厌烦,昨日课业结束后专门去东号巷买的,听闻这个糖果很好吃。”
沐倾之看着他诚挚的目光缓缓接过盒子,内心觉得分外愧疚,“你昨晚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吃晚膳的?”昨晚晚膳后沐狐季才回来,父亲以为他学了那些纨绔子弟的陋习,罚他昨晚把《礼学》抄了三遍,而她却没有帮他求情。
沐倾之愧疚的抓住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目光坚定“你放心以后在沐府我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