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家师名讳？”顾老爷子问道。
“家师名讳不便多提，但出自陵安。”曲挽歌答着，曾经金屿老头什么时候跟她讲过，他是陵安人，这么回答，没毛病吧。她这么说，也是为了打消顾老家主的顾虑和猜忌，倘若当真被他猜出自己跟千面奶奶的关系，在这顾家，就不好收场了，何况还有顾北晴那层关系在。
果然，顾老家主神色轻松了不少，微微一笑，“老夫年轻时，曾经游历大陆，应当是几十年前的老朋友了，可惜啊，若有机会，定要一见。”
“机会亦是缘分，缘分未尽，机会怎会磨灭？”曲挽歌亦是笑道。
“哦？好，好，好。”顾老家主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哈哈一笑，“你比我这孙女可要有出息的多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怀中顾北晴的眉心佯怒着狠狠敲了下。
“爷爷。”顾北晴撒娇着捂住额头，“人家还没用早膳呢！你就欺负人家，挽歌也没吃呢，您先让我们在您这吃饱了再说吧。”
“怎么不用了早膳再过来。”顾老爷子愣了愣，顾北晴的重情重义简直就是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既然带了曲挽歌来顾家，定是会好生照料，两人怎会饿着肚子来请安？
“您还说呢！”顾北晴当下，将今日在花园发生的事儿，还有苏嬷嬷被顾语儿的人打了的事儿，全部都对顾老家主讲了一遍。
“语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顾老家主带着皱纹的眉宇又皱在一起，本是很不美观的动作，被他这么个老头做出来，竟然出奇的文雅。
“所以呀，我小小的惩罚她了一下，爷爷您一会儿可得帮帮我。”顾北晴偷笑道。
“鬼丫头又出什么鬼主意了。”顾老家主乐呵道。
“我们这样……”
须臾，顾老家主在顾北晴鼻尖上一点，“毕竟是你三妹，切不能太过分。”
顾北晴嘟囔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不过这次语儿确实有过错，爷爷就帮你出这个气。”顾老家主大笑。
“谢谢爷爷。”顾北晴在顾老家主老脸上立刻香了一个，巧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顾老家主眉宇间尽是得意，对曲挽歌招了招手，“丫头，走近些。”
曲挽歌见顾北晴朝她点了点头，上前几步，来到顾老家主跟前。
顾老家主仔细地打量着曲挽歌，连连称赞，“像啊，刚才我老爷子就觉得你这丫头甚是眼熟，现在想来跟清心丫头真是像。”
“清心？”顾北晴眨了眨眼睛，“可是二十年前和珊贵妃并称的那位梁家清心小姐？”
“没错。”顾老爷子感叹一声，“先帝一代大陆最优秀的男人为这两个女子争的头破血流，可是无人称其红颜祸水，只因两人才貌冠绝天下女子，就是我顾家的女儿都远非能比。”
“顾轻儿也不行么？”顾北晴撇了撇嘴。
“轻儿无论是才气还是性情，皆是无可挑剔，但要当真生在那一代，恐怕也失了光彩。”顾老家主笑了笑，“你作为顾家第三代嫡出大小姐，对比轻儿倒是该好好检讨检讨。”
顾北晴哼了哼，转过头去不理他。
曲挽歌看着二人，自己垂下脑袋不曾言语，北冥先皇义女雨珊公主如何？百年世家梁家清心小姐又如何？终究是为情所困，让自己落的个如此下场。
越聪明的女人越不容易钻牛角尖，殊不知，聪明到极致，只能委屈了自己。
娘亲啊娘亲，为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值得么？
“我老爷子所料不差，晴儿那翻墙下药的法子该是你出的吧？”顾老家主面上始终带着一丝和蔼的笑意。
“爷爷，您别为难挽歌，是我出的法子。”不等曲挽歌开口，顾北晴已经抢先一步急道，“挽歌只是给了药而已。”
“臭丫头。”顾老家主睁大眼睛瞪了她一眼，“老夫又没有怪罪挽歌丫头的意思，你护短个什么劲儿啊！”
顾北晴一噎，“那爷爷你是想……”想干嘛？
“我老头只是觉得，这么聪明的办法远非你这小脑袋能想出来，这绝密的药物光是能让女子产生作用，非寻常人能调配。”顾老家主称赞。
“顾老家主过奖，药方是我师父所调配，我不过是学了制法而已。”曲挽歌咳嗽着，“我来顾家不过两日时间，就看顾三小姐不止一次针对顾大小姐，才出此下策。”
“原来如此。”顾老家主面上的可惜之色一闪而逝。
曲挽歌知道顾老家主是起了爱才之心，她如果不这么说，恐怕下一步顾老家主就要将她吸进顾家了。
“我老头子跟你们扯这些干什么，来吧用早膳。”顾老家主朝曲挽歌招了招手。
曲挽歌点点头，跟着顾北晴一同坐在了他的右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