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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肺腑之言

微风轻徐,偶有鸟过轻鸣,花草齐放,一片郁郁葱葱,风景美不胜收。

马车内,段昊天坐在傅瑶身旁不时地嘘寒问暖问东问西,傅瑶直感受宠若惊手足无措。

樊小云看在眼里,心头更是一暖,多日未见的傅瑶妹妹如今就活生生地坐在自己眼前,怎能不欣喜?可眼下因为换了容颜,相知却不能相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以待时机。

几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傅瑶这下才明白,原来前辈是因为想送给自己一枚簪子作为礼物,可被那姚姓姑娘给捷足先登,于是前辈就一直缠着人家不放,她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众人询问樊小云究竟对鬼魅妖姬说了些什么,竟然让她把二人都给放了,并且还全身而退,樊小云笑笑称是秘密不便相告,故此众人方才作罢。

……

段昊天赖上姚兮,他认为男人应当言而有信,不拿到玉簪誓不甘休,傅瑶无奈,和阿立大哥只好随着他们北上,陆云天却不以为然,既然二人是前辈的朋友,要去常兴正好可以捎一段路程。

傅瑶道:“前辈,您别破费了,我不是很需要这些的,再者说簪子既然是被姚姑娘买走,那就是人家的东西了。”

姚兮点点头,这姑娘还是明事理。

段昊天胡子一撇,道:“我不管,反正我看上了,就是我的。”

姚兮这时看着他,道:“喂老头,你别无理取闹,能不能向人家傅姑娘学学?”

段昊天喝道:“你管我,有本事你别把簪子藏在衣服里,不然早给你抢了去。”

姚兮呵呵一笑,从内衣深处掏出那枚玉簪,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想要啊?”

段昊天佯装成不在意的模样,不经意间伸手去夺,哪知姚兮早有防备,疾快缩手让他扑了个空。

姚兮乐道:“哎,抢不着。”

“你,你,你这个死丫头,看我不……”

这时,傅瑶黛眉微皱,道:“前辈,这里是人家的马车,不要与人难堪。”

哪知段昊天极是听傅瑶的话,顿时闭嘴不语,只是恶眼瞧着她。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又过片刻,傅瑶忍耐许久,方才鼓起勇气道:“那个……那个,樊姑娘,你说你是云凡……辜公子的妻子是吗?”

闻言,陆云天目视前方耳中却听着他们的对话,面不改色心下渐有一丝动容。

樊小云嘴唇微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众人眼里,樊小云相貌俊美,身材绝佳,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佳人。

单看脸型,樊小云与辜云凡有三分相似,可任谁看去都不会把樊小云与辜云凡产生联系。

这时,段昊天喜道:“哎呀,这有什么,你们两位姑娘老夫都喜欢,叫我说莫不如都嫁给我干儿子!一龙双凤生一堆大胖小子出来,哎,不过这倒也便宜了辜云凡那小子。”

傅瑶一听,俏脸生红,可脸色渐渐暗淡下来,眉间隐隐有一丝苦楚。

陆云天道:“前辈,不要开玩笑了,我们且听樊姑娘怎么说。”

众人齐齐看向樊小云,樊小云心内暗自思索,刚才是情势所逼才出此下策,眼下却不知该如何收场。

足足等了半晌功夫,樊小云方才道:“各位对不起,一直以来有所隐瞒,我确实是辜云凡的妻子,所以那怒海帮的人才会一直追杀我到此,是我麻烦了大家。”

虽然傅瑶心里早有准备,可如今亲耳听见不知怎地,仿佛有一块大石般阻挡在心间,胸口闷闷不平,几欲透不过气来。

陆云天端坐于位,眼神呆滞,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

这天傍晚,众人扎好营地,打了几只野兔,就着随身带着的干粮饱餐一顿,酒足饭饱后,众人也便欲休憩一番,养足精力准备次日的行程。

樊小云下了马车,目光四处搜寻了一番,却也未曾见到傅瑶的身影,心道不妙。

赶紧迈足去寻,东边山坡处没有她的身影,樊小云又向西去,结果在不远处一片清湖处找到了傅瑶的身影。

但见她坐在湖边,双腿拱起,双手环抱头靠在腿上似在沉思。因是夜晚,湖面上泛起层层暗光,月光与湖水交相辉映,别有一番风采。

樊小云渐渐靠近,慢慢坐了下来,她却也未瞧见。

“傅瑶妹妹。”樊小云出声。

傅瑶先是一惊,而后又转首朝她一笑,道:“是你来了樊姑娘,我在想事情没太注意……”

“没事。”樊小云兀自一笑,又道:“让我来猜猜,你是在想辜云凡对吗?”

此话一出,傅瑶顿感羞涩,可这话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没有没有,我没在想辜公子,我只是一个人在胡思乱想罢了。”

夜晚中光线趋暗,可樊小云依稀间瞧见了傅瑶脸颊上的点点水渍,动动嘴唇,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人倚地而坐,未曾出言,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过了片刻,傅瑶突然仰头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说道:“樊姑娘,你能跟我说说你和辜公子是怎么认识的吗?”

樊小云先是微微一滞,而后笑道:“好啊。”

“其实我俩是青梅竹马,算是形影不离吧,从小就是在江南碧水湾长大。”

傅瑶点了点头,问道:“那樊姑娘,你感觉云凡……辜公子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这倒把樊小云难住了,微自思索,片刻过后忽然掷地有声道:“我感觉,他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人。”

闻言,傅瑶一脸不解之色,侧首问道:“樊姑娘此言何意?”

樊小云似是在自嘲一般,瑟瑟而笑,道:“他是一个童心未泯的人,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所以自有些桀骜不驯,想着仗剑走天涯快意江湖,却不曾想到这江湖之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功高强之人比比皆是,你一个辜云凡又算得了什么?”

傅瑶更加疑惑,但也没有打断她,自是静静聆听。

“他从小在碧水湾长大,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自以为能凭借着自己的小聪明闯荡江湖,学艺也不精,结果还没走多远就连连碰壁,总被他人算计,玩弄于股掌之间。”

“没有什么本事,却总想着保护别人,可到头来却总被别人保护,想来也是可笑至极。”

樊小云喟然长叹。

这时,樊小云陡然一惊,把身旁的傅瑶给忘了,于是忙不迭道:“那个……傅姑娘,我全是胡说八道的,你听听就好。”

傅瑶连连摆手,道:“樊姑娘无妨。”顿了顿,随之一叹,又道:“看来辜公子也是非常喜欢樊姑娘的,把心里话全跟你说了。”

樊小云看她低头臻首,蓦然有一种伤感之情,想出声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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