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叶医生还在继续做更深的检查。
陈嘉宁很想哭,万万没想到她好好保护的小宁宁的第一次竟然被一个不正常的男医生看了。
她以后不要见人了。
“好了”,叶医生抬起头,躺着的女人眼睛红红的像要哭了一样,口罩下看不到脸色,两只耳朵红彤彤的。
他转过去清洗器具,陈嘉宁火急火燎的穿戴整齐。
叶之谦低头边开单子边问:“是不是又疼又痒”?
“嗯”。
“持续几天了”?
“两天”。
“月经每个月几号”?
“10号”,声音细弱蚊蝇。
“今天先打点滴,但药效可能要明天才有作用。平时多注意个人卫生,每天记得清洗,还有…没好之前不要有夫妻生活…”。
陈嘉宁炸毛,“我还没有男朋友”。
对方继续说:“回去多注意休息”,他停顿了一下,“你应该有月经不调吧,而且来的时候挺痛。”
“啊?”陈嘉宁脸红,难道这也能通过......检查出来?
“平时少熬夜,我给你开的药有外用的,每天坚持涂擦才会好”,他说完就白衣飘飘的消失了。
涂擦……
陈嘉宁想到那只即将要涂擦在自己小宁宁上面的药膏…,脸不争气的又红了。
Bingo!重复同样的剧情,陈嘉宁的本色出演更生动,更逼真,当然她也更紧张。一想到叶之谦刚才给自己做检查的过程,心里又忐忑又甜蜜。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完美收官。
叶之谦刚回国,一下飞机便直接来到江城人民医院报道,还没来得及倒时差,就被安排在急诊科,作为一名实习医生。博士毕业论文还没有做完,刚巧导师有个研究课题与江城人民医院有合作,他向导师争取了很久才得到这个宝贵的机会,既可以半工半读,生产科研两不误,又可以与他最惦念的人更近一些。
他承认自己极端自私又懦弱。四年来,每次拿起手机都没有勇气拨通她的电话,尽管她换了所有的社交号码,但只要想找到对方,有的是办法。四年来,他从未回过国内,与母亲相依为命。叶妈妈切除了双侧**,好在没有转移,身体各项指标逐渐正常;而他,也由生物工程转为专攻肿瘤医学,即将从斯坦福毕业。
生活似乎越来越好,但他没有一天真正的快乐过。他深知,即使当初有一百万个理由,都不该走得不声不响;他清楚,即使自己再苦再难,再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也不该放开爱人的双手,不该负了陈嘉怡。更何况,她是他的梦,是他从小就发誓要娶的女人。而他居然亲手将一切搞砸了……
听说,爸爸改造得不错,白坤在监狱有熟人,主动告诉他的。
张大为跟他说:“之谦,你记住,咱们兄弟的感情啥时候都不会变。其实我和白坤都认为,嘉怡也跟我们一样,不会因为你从叶公子变成了贪污犯的儿子就嫌弃你、不要你.......唉……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怎么能那么狠......”
不只狠得下心辜负对方,也狠得下心伤害自己。
每当夜深人静,他就从抽屉里摸出刀片,点燃打火机烧一烧,然后轻轻地熟练地在手臂上划。刺痛,血慢慢泌出来,慢慢地顺着手腕流下去。没关系,不用擦,他知道,流不了多远,就会开始凝固,就像对她的想念,忍过最难熬的那一会儿,也会缓过劲儿来。
如今,他终于有机会回来。不知有没有机会站在她的身旁,关心她,爱护她。不知她过得好不好,是否有了心上人?即使有,他也要将她抢回来。如果她不原谅自己,那么他就努力到她肯回头为止。余生,他不要再对她有任何的隐瞒,无论遇到什么难题,他都不会退缩,不会再离开她,哪怕一天。
单元门前的路灯很暗,男人逆着光,令陈嘉怡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脸部轮廓。
住户又问了几声,骂了一句“有病”把对讲机关了。
四周回归寂静,陈嘉怡一颗心怦怦直跳,神志清醒一些后,她试着问了句:“之谦?”
他说:“嘉怡,我回来了。”
陈嘉怡的视线变得空洞悠远,叶之谦的声音飘荡在耳边,一点都不真实。往事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从脑中掠过。
“之谦。”她轻声叫他,就像以前那样去掉了他的姓,第一个音卷一下舌头,第二个音平平推出,很简单的名字,由她念出来,却是那么的动听。
“是我,我回来了,嘉怡,对不起,对不起……”
陈嘉怡其实早就不怪他,说实话这些年很少想起他。即使想到了,也只剩下他对她的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陈嘉怡眼里,他就如自己的亲人一般。当年叶家的风波始末在杨林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陈嘉怡突然被分手,虽然生气却不忍心责怪,更多的是担忧。那么一个骄傲的少年,不知他独自在外,顶着那许多的压力,是怎样熬过来的。
今天加班到很晚,原本,她最想的是回到家,放一缸热水好好泡个澡,然后吃一碗速冻水饺,美美地睡上一觉。
没想到叶之谦突然出现,此刻,双臂撑在铁门上,将她圈在身前。
“之谦,上楼坐坐吧。”她知道,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男生。他变得更高更瘦,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性的气息。此刻,他甚至咬上了自己的耳朵,轻轻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一点点撩拨着陈嘉怡的心。
“之谦,上楼聊吧,这里人来人往的......”始终不愿对他不设防,一如当初。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就是坚信,叶之谦不是会伤害自己的人。
“嘉怡,我不求你马上就能原谅我,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好吗?”
姿势仍然不变,陈嘉怡终于忍不住,有点火了,“不管有什么要说,能不能上楼说,你这个样子,让别人看见,像什么话?”
终于再次看见陈嘉怡嗔怒的表情,叶之谦这才满意地松开手,“好,听你的,咱们回家。”
他不喜欢陈嘉怡客客气气,他只想做她身边的耙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