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封越同鸣屹大战一场,不论过程是怎样的,结果让人意外,原本占上风的鸣屹在关键的一战被打败,一朝沦为战败一国,已故皇后所生唯一子嗣,也是众人以为是太子的皇子苏佑,被宫中的叛徒,为了一己私利,交给了封国,成了质子。
转眼十年过去了,曾经的苏佑在封越皇宫中长到了二十,封越兵力财力均不如鸣屹,只能以苏佑为要挟。鸣屹国君明的暗的,条件谈尽,也没能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换回来。更是广发英雄帖,无论以何种办法,势必要将苏佑平安带回鸣屹。
方才十六的凌殊此行,也正是这个目的,委托她的却不是鸣屹的国君,而是自己的师父东漠。
凌殊也是将门小姐,只是刚一出生便被送到了天山的东漠身边,东漠作为世外高人,此时也不过才三六的年纪,看上去也是个年轻的少年。东漠倾尽心血教导凌殊武功,不可谓不费心思,毕竟也只有这么一个徒弟。
“务必将大皇子平安带回来。”
这是东漠在她出发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猛然让凌殊明白,这个苏佑,似乎比她这个在师父身边陪伴十六年的徒弟更重要。
有些伤。
东漠的人脉将她成功送进了封越皇宫,易容成了这里的一个宫女,化名秀秀。
“秀秀”和彩萍一起去为关押在宫中的鸣屹大皇子送饭食,这是个不讨好的差事,秀秀自然是不知道为什么,但彩萍很清楚,一路上都战战兢兢的,好不容易看到宫门,彩萍又一次催促,一双眼睛都不敢乱看,小声急促道:“快点快点,送完赶紧走。”
凌殊附和着点头。门口的侍卫好一番检查,原本就不是那么美好的饭菜这么一顿翻看,几乎已经无法下咽了。凌殊低着头,眼里透出厌恶,好不容易检查完,二人随即进入,这宫殿是废弃的地方,但面积很大,侍卫很快关上了门,凌殊立刻小声“哎哟哎哟”地叫着,然后蹲了下来,死死捂着肚子。
“你怎么了呀秀秀?这个时候可别出岔子呀!万一碰到公主可怎么办?”彩萍很是焦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凌殊。
凌殊易容之后本就蜡黄的肤色把她显得更加病恹恹的,这个时候好巧不巧,大路的尽头,紧闭的宫门里传出水泼在地上的声音,彩萍顿时像是受惊的鸟儿,惊恐地想要立即跑开。
“彩萍,我这会儿肚子疼得不行,怕是得方便方便,不如你把饭食给我,我待会儿送过去,你回去给嬷嬷交差便是了,如何?”凌殊语速很快,配合着她这个时候焦急的神态,窘迫的姿势,简直是给彩萍出了个好主意,彩萍点着头迅速把饭盒给她,一路小跑着就离开了。
凌殊看着宫门打开又关上,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站得笔直,神情冷漠,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给自己喂了一颗迷香的解药,飞身跳上房顶,揭开一片砖瓦,正好在众人的头顶,将迷药洒下。
“本宫看看你到底有多硬气!”白玉冷哼一声,给手下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明显是有忌惮,想劝戒,但看公主这癫狂的模样,不敢吭声,顺从地摇起了手里的金铃,躺在地上面色痛苦的男子,大概就是苏佑了。身上全是污水,衣衫破烂,虽然身形高大,但看得出极其孱弱。原本累瘫了一般躺在地上,铃声一响,他便极其痛苦,蜷缩着,然后跪卧在地上,压抑着痛苦的声音。
凌殊感觉自己再不下去,苏佑便要疼死了。
连忙跳了下去,本想将门直接踹开,怕守门的侍卫听见动静,于是敲了敲门,有人来开门,凌殊一把粗暴地推开,开门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玉就看见面露凶光,相貌平平的一个小宫女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态站在她们面前,凌殊眯着眼睛扫视一圈,最后盯着那个拿着铃铛的老嬷嬷,气势汹汹走过去,一把抢了过来,塞进怀里。老嬷嬷在女人中算是力气大的,这个时候却毫无还手之力。
“我宣布,”凌殊声音脆脆的,听得出来是个小姑娘,苏佑这时候侧卧着,费劲地抬头看过去,就看见她皱着眉头,黑暗中看不清楚长相,只觉得这是个很骄傲的小姑娘,“你们都完了。”这些女人们被凌殊说的话不知是惊到了还是吓到了,一时都没有说话。
白玉最快反应过来,用尖长的指甲指着凌殊:“大胆!哪儿来的奴才?”
凌殊反过来斜视她,轻蔑极了:“你还是想想怎么从我的魔爪逃出去吧,公主!”凌殊重读了最后两个字,不屑那么的明显,张狂极了。凌殊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打开之后里面包着很小的几十颗药丸,全是半日见效的毒药。她一个一个强喂了下去,这些人中了她的迷药已经没有了说话行动的能力,但是走到白玉面前时,凌殊坏笑了一声,从地上捡了一张脏兮兮的帕子,散发着腐臭的味道,然后在有着污水的地上使劲擦了擦,笑得阴森地朝白玉走过去,白玉惊恐地看着她,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谁让你是公主呢?当然要特殊对待啦......”凌殊嘿嘿笑着,把这张无法入眼的帕子塞进了白玉的嘴里,怕塞得不够深,还拿手指往里捅了捅,一瞬间,白玉狂呕不止,但被脏布堵住了嘴,狼狈不已。
凌殊站起来,满意地看着狼狈的白玉,报复一般狠踹了一脚在她身上。白玉痛到眼泪流了下来,心里已经在想怎么杀了这个疯女人。
凌殊收拾完这群女人,这才到苏佑身边来,用衣袖给他擦了擦脸,苏佑身上全是肮脏的污水,一张脸也黑黑的,很难想象,虽未质子,过得竟然是这种日子。“我会带你回去的,别怕。”凌殊神色说不出的认真温柔,她没有笑,但就是说不出的温柔。
苏佑被凌殊扶了起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凌殊似乎陷入了一种纠结,犹豫了一秒,紧紧闭上眼睛,把苏佑扒光了,迅速将被子盖在他身上。苏佑能感觉到她指尖触碰到自己,只是现在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凌殊这时候走到白玉面前,暴力地把抹布从她嘴里扯出,给她喂了一颗迷药的解药,声音很轻:“是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白玉趴在地上干呕了好一阵,眼神狠毒地看着凌殊,凌殊却一脸天真,笑嘻嘻地和她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