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厨师长开始指挥部下把东西往沙滩上搬,白客终于没有什么用处了,于是白客瞬间就被抛弃了。
对于白客来说,他只感觉自己终于解脱了,只能看不能吃,肉香味还弥漫在鼻尖上的感觉太难受了。
后船楼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干部航海士亲自看守,白客不想去试探他的态度,无论航海士的态度是什么,没有能力应对就去试探,只是找打而已。
而甲板上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在这里呆下去风险会越来越大,白客可不想再被抓一次壮丁,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小透明,最少能够少几顿打;前船楼作为海贼们的宿舍,对于白客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地狱的地方,要是不小心遇上一个无聊的海贼,自己只怕会被人家用来打发时间;下去海里游泳又有点太显眼了,对于努力想要做个小透明的白客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时候身体矮小的好处就出来了,白客趁着其他人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关注自己的时候,溜进了甲板上一个空着的酒桶里。
轻轻的把酒桶的盖子盖上,但还是留着一条缝隙用来呼吸,酒桶里浓郁的酒味还未散去,甲板上嘈杂的声音和酒桶里只有一层木板的阻隔,再加上纷乱的脚步声,几乎不可能有人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但是白客却浅浅的睡着了。
众所周知,睡眠,是一个人恢复精力,愈合伤口最快的方式,白客之所以能在73号船上生存下来,除了身体,就要数这说睡就能睡的技能了,否则白客的精神和身体早就被拖垮了。
白客感觉自己只睡了几秒钟就醒了,不过身体里疲劳的感觉散去不少,外面嘈杂的声音小了很多,顶开酒桶盖子,探出头观察了一下,发现厨师长和他的部下已经把东西都搬下去了,甲板上只有零零碎碎的几个海贼靠在船舷上往下看着什么,还发出了一声欢呼,后船楼则安静了下来,干部航海士的身影在后船楼门口已经看不到了。
但是随着白客探出头,嘈杂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在白客看不见的沙滩上,此时正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和惨叫。
这声音有些熟悉,白客因为睡眠刚刚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再次苍白了起来。
向着几个向下海贼的船舷走去,白客很快就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景象。
空旷的沙滩上,除了海贼,还多出了一些慌乱不堪、衣不蔽体、遍体鳞伤的村民,远处,还有更多村民被驱赶过来。
大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上,炙热的阳光好像要把人烤熟,白客看着惨状,炙热的阳光洒在身上却一丝暖意都没有,只感觉自己好像被关在冰山里一样,上下两排牙齿开始打架,浑身不自觉的开始发抖,整个人慢慢的缩起来,双腿开始蜷曲,腰开始向下弯,脑袋开始往下垂,双手环抱住胸口。
最后,白客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半靠在船舷上,连脑袋都埋进了膝盖里。
而船上的海贼关注着沙滩上的热闹,并没有发现白客。
73号船,不仅仅是一艘海贼船,还是一艘捕奴船,整艘船,包括海贼们都隶属于一支庞大的捕奴船队,而这只捕奴船队,也不过是某个势力的一小部分而已。
在没有足够大足够肥的目标或者来自于大人物的命令的情况下,整个捕奴船队里的船只都是分散开来,作为一个个海贼团进行独立行动的,不过有时候为了谋利,几个海贼团之间也会互相合作,集中力量来攻击一些难缠的目标,当然,不管做什么,只要有人能够付出足够的价码,73号船上这些干部们也不介意把自己卖出去。
总的来说,在73号这艘船上,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哪怕白客身上也沾着血迹。
沙滩上,一直处于宿醉的公爵终于醒了,现在他就好像是在菜市场里买菜的大厨一样,带领着一队海贼在混乱的队伍里穿来穿去,无论男女老少,公爵在这个村民身上摸一把,在那个村民身上看一下,时不时的还会把鼻子凑上去闻一闻,就好像在挑选食材一样。
每当公爵以他深厚的经验发现一两个在某些方面有天赋或者技能的村民,他身后就会有一个海贼把村民从队伍里拉出来,赶到一个独立的队伍里面。
其实公爵到村里的时候,宿醉还没醒,直到船长把他扔进了水缸里,他才算是恢复了过来。
所以在村里公爵只来得及把贵重的东西挑选分拣一下,又指导着海贼们翻出来几个隐藏的比较深的地窖,挑选有天赋或者技能的村民的工作就留到现在来做了。
在公爵的屁股后面,还有另一支队伍,他们的工作就和公爵的正相反了,公爵是从村民里挑选出优秀,能卖出更高价钱的那部分,这只队伍则是为了从村民中把一些拖后腿的家伙淘汰掉。
拖后腿的定义是年纪大的、残疾的、伤势重的,标准很简单,就是这一队的海贼自己去观察,凡是他们觉得符合定义的都算,淘汰的手段很老套也很有效,海贼们把符合标准的人或拉或拖的弄出人群,然后手起刀落,都不用收拾,直接扔到海里去就行了。
在部下忙碌的时候,海贼船上的干部们聚集在一起大声谈笑,开怀畅饮,炫耀这次的战绩和战利品,此时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多了不少名贵的东西。
船上的规矩是用来约束那些部下的,对干部们的约束只体现在他们彼此之间的默契上,一般来说只要保留好余地,注意好分寸,在互相制衡的情况下,干部们都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在干部们开怀畅饮的时候,普通的海贼还不能松懈。
村民里敢于反抗的家伙基本上都已经在刚刚的战斗中被干掉了,但是难保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而且村民们虽然被分开了,每个队伍里的人都不会太多,但是谁知道这些现在看起来只知道害怕的家伙里会不会有人突然发了疯,要是因为粗心大意挨上一刀岂不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