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步入前厅,辞儿想问的话全重新塞进了嘴里,余光偷偷打量着徐锦的脸色,好像还不错?是我错生的感觉么?安王有点高兴?
辞儿一肚子的疑问,事后萧妤也没有解答,很多年之后辞儿再提起这件事,忽地有一种顿悟的感觉。
这好像是徐锦和萧妤第一次共处一室吃饭,下人都很识趣地退下了,许姑姑看了心里一阵高兴。安王府的早膳不在于丰盛,在量少而可口,可以细品很久。
萧妤喜欢吃梅子酿,每日王府下人都会安排温上一壶,今日也不例外。徐锦把萧妤接进府来,萧妤就没消停过,隔三差五往外跑,能留住她的怕是这些供消食的点心。
萧妤好像真的对珍馐美酒不感兴趣,她像是市井中的小家碧玉,她更喜欢贴近百姓的生活,真实而质朴。
两人对坐,徐锦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萧妤,萧妤被看得有些忍无可忍:“早膳已经摆上桌了你不吃?要我喂你?”
“也不是不行。”徐锦继续盯着萧妤,嘴角浮出点点笑意。
萧妤:???你不是个正人君子么?怎么过了一晚就这么滑舌了?
“只对你才这样。”徐锦一边往她的小瓷碗里夹蒸饼,一边说。
安王爷在说情话?好像解锁了一个新技能?萧妤咬着筷子,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徐锦瞥了萧妤一眼,嘴里带了点不明的意味:“别咬筷子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夹。”萧妤含含糊糊应了一声,还是咬着筷子。
徐锦突然凑近,抬手接过萧妤手里的筷子——前端还在萧妤嘴里咬着。
“嗯?!”萧妤对徐锦突如其来的举动微怔了一下,牙关一松,筷子便被徐锦抽走了,徐锦夹来一块蒸糕送入萧妤口中,萧妤下意识张口接了过来,脑子没来得及转过来。
萧妤嚼着蒸糕,少了些刚才的从容镇定,这气氛不太对劲,这里不能久呆。
萧妤觉得这顿早膳吃得实在太久了,刚落筷就从椅子上弹起来,也不说什么胡谄的理由,径直往外走。
徐锦倒也没拦,望着萧妤的背影低笑了一声。
萧妤回到余苑,韦慧筱在院内等着她,韦慧筱开口道:“安王妃,我想我还是回去吧,崔郎此时也不好受,我不想因为我让他再出什么事了,若我现在回去,父亲还能放他一马。”
见韦慧筱这样,萧妤叹了口气:“我昨日在暮舟湖打探到,崔毅之已经回乡了,不过好歹是你父亲的门生,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
萧妤说完,韦慧筱掩面痛哭起来,萧妤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这段缘,终究还是没能延续下去,只能怪天意弄人。
“你回去了又能怎么样?”萧妤等她逐渐平静下来,问道。
韦慧筱双目无神:“回去了被打一顿,然后找个京城子弟嫁了吧。”
萧妤欲要说些什么,韦慧筱没让她把话说出来:“罢了,我认命了,我无力改变一切,就过着寻常日子罢。”
“那便送你回府吧。”萧妤道。
此时她说再多的话也太过于苍白,萧妤也无力改变。
“萧妤,谢谢你,我在安王府的这段日子很开心。你和我不同,安王对你很好,不过既然你不属意与他,便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宿。”韦慧筱已收拾好了东西,她朝院门走去,又回头无言地看着萧妤。
这好像是韦慧筱第一次叫萧妤的全名,萧妤朝着韦慧筱笑了笑,无言地说: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