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你在楼下等我。
我下楼,看到你,靠近你,牵起你,一起走。
“在我们两个人当中,我比较主动。”我说。
“看起来好像是的。”你说。
我和你在一起三天了,你还没对我做过什么。
这一天,我们两个晚上相约去玩。
还是元马,我爱上了元马,爱它的繁荣和热闹。
我们走进一家钟表店,是外国人开的,一看就知道质量非凡。
“先生,小姐,需要什么吗?”老板客气地说,当然是用英文。
“我们看看手表,给这位小姐买。”你说。
老板领着我们走向店里的另一边,指着一块区域说:“这些全是女士手表,类别和风格都不同,你们挑挑看,喜欢哪一个?”
我以前总是觉得手表是男人的东西,女人没必要戴,而且我也觉得手表并不适合女人,因为待在手腕上不漂亮,但今天我看了之后,不得不感叹我以前的无知和短浅。
在灯光照耀下,柜台里的手表散发璀璨夺目的光芒,非常吸引人,我一路看下去,少说也有五十种不同的款式,有些我喜欢,也有些觉得戴起来不顺眼。
我犹豫了半天,才指了指一个很小巧的长方形的手表,我喜欢它的颜色和它散发的光芒。
老板笑了笑,用英语说:“小姐眼光真不错,这是国际顶尖奢侈品牌飞赫龙今年七夕节推出的旗舰特别爱情款,你看看它的表壳,是玫瑰金的,表盘是宝石镶嵌白色天然珍珠母贝,镜面则是蓝宝石水晶,非常美丽,如果小姐能够戴上的话,绝对是锦上添花,如鱼得水,正适合小姐这种大美人。”
你看看我,说:“你想戴戴看吗?”
我点点头。
老板把手表取了出来,本来自己想把我戴上,可却看了你一眼,他知趣地把手表交到你手上,笑呵呵说:“请先生替小姐带上吧!”
你慢慢把手表戴在我的手腕上,动作很细致,针扣选了一个最适合我手腕大小的位置点了下去。
老板聪明地大声称赞,“上帝,小姐真的是绝代佳人,这款表穿在你的手上,就像玫瑰衬托女人那么自然,先生可真有福气,能有小姐这样的美女陪伴。”
我不理他,问你:“我好看吗?”
你微微一笑,笑得那么满意动人,我心怦怦直跳。
“很好!”你说。
老板听得懂这句中文的你好,连忙笑着说:“先生,小姐很喜爱它,这块手表上面还镶嵌了228颗钻石,约0.8克拉,石英机芯,瑞士制造,深紫色光面鳄鱼皮表带,你看要不要买下来呢?”
你回头看我,见我神情期待,笑着朝老板说:“好吧,付账吧!”
“一共18万元。”
我呆了,我做梦也想不到一块手表要18万元,急说:“不,我不要了。”我取下来,把表放在台子上,拉起你的手就走出去。
你没有说话,只是任凭我拉着往前走。
我看到一家宾馆,想开个房间,但不知道说英文,尴尬地说:“你能对前台接待员说我们要开个房间吗?”
你一脸迷惑,“你突然想开房干什么?我们晚上又不睡在这。”
“你管这么多干嘛,快点!”我不耐烦地催促你。
我们进了房门之后,我早已迫不及待地把你压在门后,疯狂地吻你。
你被我吻得透不过气来,被动接受。
我开始脱去你的衣服,还有我自己的衣服。
你被我的动作惊醒,抓住我的肩膀,说:“你别这样。”
“我要你。”
我说完,又吻上了你,锁着你的嘴唇,不让你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就在这时候,我要对你做最后一步时,你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我猛然推开,大口喘着气,坐在床上,挣扎着说:“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的理智早已崩溃,根本无法思考,只能用我的本能和潜意识去判断一切、进行一切。
你突然把上面的我推倒床上,冲进浴室,把门关上。
我像只磁铁般追着你,拍打浴室的门,你听而不闻,反而开启水龙头来。
我疯狂敲打浴室的门,用脚踢,用拳头砸,都没有效果。
我身体得不到满足,无处发泄,那种痛苦简直要了我的命。
“快开门,经勇。”我无力叫喊。
渐渐,我跪在浴室前,脸贴着门,身体开始发抖,口里干燥灼热,四肢无力发软。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门打开。
你把我拉了进去,用水龙头对着我。
“啊!”我惊叫一声。
是冷水,冰冷得使人全身战栗。
我抱着身子在水龙头下惨叫,寒冷让我灵魂都在颤抖。
“够了!”我神志逐渐恢复清醒,对你吆喝。
水停。
你走出浴室,穿起衣服。
我也走了出来,寻找温暖,把我的衣服也穿上,穿的比你还快,我太冷了,我敢肯定我会着凉。
走出宾馆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说话,因为,因为我们都没有说话的动机和心情。
冷风拂面,我打了个寒噤,这次是冷的发抖,我着凉了!
“你还好吗?”你问我。
“嗯。”
“回去多穿件衣服,别出门。”
“我会的。”
我到底是太冲动了还是你太冷静了?这个时候,你又来关心我,不自相矛盾吗?
第二天,我果然感冒了。
鼻子酸酸的,出气困难,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塞了一样,头又痛又晕,还胀,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下床成了我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紫依,给我倒杯水,好吗?”我坐在床上,实在不想动。
紫依现在也醒了,只是赖在被窝里不肯动而已,晓玉早就出去了。
“蘩蘩,你自己不会倒吗?”紫依懒洋洋说。
“我感冒了,下不了床。”叫紫依下床,让我很无奈。
紫依把头抬起,看看我,发现我不对时,一下子坐了起来,“蘩蘩,你,你发生什么事了?”
“唉!一言难尽,你能下床帮我倒杯热水吗?我喉咙疼。”
紫依下了床,看我把水喝完之后。问:“你不要去看医生吗?”
“算了吧,我最不喜欢的地方就是医院,我进医院病反而会加重十倍。”我喝了水,觉得好受一点,又躺了下去。
“你先睡睡吧,我给你去买点药好吗?”紫依很关心我,语气很着急。
“那好吧。”
我睡下后,又做了噩梦。
我得了流感,一种会死人的流感,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的病,你都没有来看我。
“他怎么还不来?我感觉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哭着问紫依和晓玉。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已经打电话给他了,他知道肯定会来看你的。”她们安慰我,可越说也越伤心。
终于有一天,医师告诉我,流感病毒已经侵入了我的全身所有组织,我内部多个器官有衰竭的可能性,建议我进ICU,我拒绝了他,我知道我进了ICU之后,就很难见到你一面了。与其在那痛苦挣扎,求死神饶命,不如就在这等你,能见上你一面,也是人生最后的快乐。
就在那一天,我睡下后,感觉到有人坐在病床上,摸我的脸,是那么的温柔和爱惜。
我醒来了,我知道是你,你终于来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你的语气很悲伤。
“只要你能来就好,我会永远等你。”我笑了,我看到了你。
“永远等我,我那么值得你苦等吗?”
“当然,你是我爱的男人,我的人生因你而幸福。”我用虚弱的手握住了你的手,我用尽力气想握紧一点,可还是徒劳无功,我的力气已经快要耗尽了,生命即将逝去。
“蘩,你又是何苦呢?”你低下头,眼中有泪光。
“你知道我人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我静静看着你,感受你的温度,留恋着短暂的相聚。
“你说吧,我想知道,我会满足你的。”你怜惜着亲吻我的手。
我哭了,既幸福又遗憾的泪水滴滴滑落,沾湿了白色的病服。
“我想得到你的全部,现在,这个愿望你满足不了的!”我说完哭得更加厉害。
你笑了,是酸楚悔恨的笑。
“我的身体对你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我们曾经相爱过对方,却彼此没有拥有对方的身体,这样不算完整的爱情。我怕我死后,你会把你最珍贵的贞洁送给另外一个女人。”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很吃力了,心脏跳动微弱起来。
“蘩,你好笨!”你哀婉地说。
可惜我已经再也听不到你的话了……
我真的醒了过来,梦已醒,泪水虽没有,汗水已经浸透我的全身。
“蘩蘩,你好些了吗?”紫依站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
我摇摇头,反而比早上更加难受了,全身近乎虚脱。
“来,蘩蘩,我喂你吃药。”紫依把我扶起,把药丸放到我的嘴里,再递给我一杯温水。
“谢谢你,紫依,有你真好。”我由衷说。
紫依是我永远的依赖,从四年前就是了,以后也会永远依赖下去,我不能没有紫依,即便我有你。
“来,先喝水,水我先试过的,刚好适合冲药服用。”紫依见我没有喝水的意思,把水杯接了回去,自己送我的嘴边,小心翼翼喂我喝。
我吃完药后,看着紫依,舍不得移开眼睛。
“紫依,你会离开我吗?”
“你说这个干什么,我们是姐妹,又怎么会离开你呢?”
“真的?”
“肯定了,你放心,我林紫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永远不会离开你严蘩的,永远永远陪伴你一生。”紫依笑着也把我的另外一只手握住。
“嗯,我也一样。”我把紫依拉了过来,让她伏在我的身上。
我和紫依是朋友,可我们都能做出永远不离开对方的诺言,可我和你,是相爱的情侣,你却不能说你不会离开我,还说什么离开也会爱我,这是可笑荒谬,两个人分开后,时间一长,怎么可能还爱对方呢?
时间可以遗忘摧毁一切,世间男女的爱情是多么地脆弱和不堪忍受,当恋人们分开后,过不了多久,各自又会找到新的恋人,永远把以前的人抛在光阴深处。
你的确有一天会真的离开我,但我却不会继续爱你,爱情是有时间限度的,对我而言,就是。
我想着想着,不觉留下了两滴眼泪。、
紫依看我这样,知道我在伤心,她干脆把头移到我的脖子边,紧紧贴着我,我们抱在一起。
“不要哭,蘩蘩,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我会帮你。”紫依在我耳边轻轻说,她的体香很香,很好闻,是我闻到过所有香味中最舒服的。
我慢慢把昨天的事告诉了紫依,她静静听着,有时见到我说着喉咙干了,又替我倒了杯水,一直等我把水喝完,才允许我继续说。
终于我讲完了,心底舒服了很多,其实,我对你有点怨恨的,你为什么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反抗我,把我推到浴室,用冰水冲醒我,你不知道,这是寒冬吗?这是夏港十年来最冷的冬天,可以冻死人的,你却让我掉进了北极,淋了个冰水澡,那一天本是我们相互交融结合的美好一刻,你却把它生生扼断,毁掉我的激情,也损害了我的健康。
“你说完了?”紫依问我。
“对,之后他送我到宿舍楼下,就走了。”
紫依沉默了一下,才说:“徐经勇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换做别的男生,早就从了你了,他能有这种钢铁般的意志,我真的很佩服他。但他也太不是人了,这么对你,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什么原因?我想不出,虽然我和他相处这么久,可我还是不了解他,根本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我感慨我和你之间的距离,让我触之不及。
紫依看了看时间,反而说:“下午了,你不吃饭吗?你昨晚没吃晚餐,今天一天也没吃东西,要我去给你买点什么吗?”
我怪笑说:“别说了,快告诉我,其它的的东西我都不想。”
紫依拿我没办法,只有老老实实告诉我,她先叫我平津下来,不要激动。
“依我看,这其中有以下几点原因。首先,最可能的就是他现在不想拥有你。”
“为什么?”我急说。
“你不要激动,就听我讲好了,我会让你明明白白的。”
我笑了笑,见紫依坐在我床边,我直接斜着身子靠在她的背后。
”徐经勇是个很特别的男生,他的特别之处不一定只体现在他的爱好习惯上,在思想观念上也很特别,比如他觉得就这样拥有你,在你冲动疯狂的情况下,很不光彩,有点乘人之危,不道德;或者你们还是刚刚确立恋爱关系,彼此还不真正熟悉,也没有同居,现在得到你的身体,还为时尚早,急于求成,要把好的东西留在后面,你们可以慢慢在对方身体上探索寻欢,享受性趣;还有,就是他个人幻想主义,认为爱情是纯洁无瑕的,不应该有热烈的情欲在里面,你们相爱的不是肉体,而是精神外在,拥有你的身体会破坏他对你的美好幻想,毁掉爱情的圣洁光辉;最后,他可能封建思想严重,你们结婚之前,不应该有过分亲密的举动,这也可能就是他从不主动碰你,永远和你保持距离的原因。”
“还有吗?”紫依不愧为天生的情感专家,我五体投地,她对你的行为了解程度要比我深刻十倍也不止。
“还有,就是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也许有很重的顾忌,障碍,导致他不能接受你的身体,这个说起来,就更加复杂了,我简单点和你说吧。徐经勇是个很神秘的男生,我们都对他的以前知之甚少,他也绝口不提,他不提自然是有原因的。我可以想象得出,他不是一个平凡的人,绝对很有背景来头,身世崇高,受到的教育是贵族教育,否则他为什么才华高到常人望尘莫及的地步,这种背景家世的人,从小就会受到很多训规诫条,可做不可做的事全部安排好了,他受到了我们普通人想象不到的束缚和捆绑,他不能做很多很多我们看起来很平常的事。这种环境成长出来的人意志非常人所及,能忍受痛苦折磨,他强迫他自己不去做对不起你的事,这也是对不起他自己的事,你懂了没有?”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上次摆平郭金智很轻松呢,郭金智势力这么大,好像在他眼里像垃圾一样,真的就如你所说,他背景大的吓人,所以他的束缚和捆绑很多。我明白了。”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我现在有点理解苏东坡这句诗的意思了。
但是,我依旧不懂你的心,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