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桌子上“嗡嗡”地震动着,接它的是一个睡眼朦胧的女人。“喂?”清脆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事情办好了没有?”“好了好了。”女人似乎很不耐烦。“嗯。”林月很高兴地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七月的第一天。一场大雾笼罩住了花城,街上的行人个个都像穿越白雾的鱼。特别是上学的高中生,而他们的终点站只有一个,花城实高。学校的教学楼沐浴在一片白色中,显得宁静而又祥和。
八班重新调整了座位,可能是因为在体艺节上为八班争得了一个一等奖,老班特意把江子枝放到了中间的位置,和学习委员杨晗笙一起坐。第二节课的时候,凌初雪来到了八班。她一来到教室,立刻吸引了一众男生的目光。凌初雪微笑着做完自我介绍,然后就很乖巧地坐到了唐宇晞的身边,也就是沈嘉言的前面。江子枝看到她的肩膀在坐下后很自然地松了下来。难道说,唐宇晞身边的座位是专门为她留的。
杨晗笙的外号是“小太阳”,这个外号不是徒有虚名。她几乎和所有的人都合得来,而且让每个人都感到温暖。江子枝属于“所有人”中的一个。“江子枝,我们做个朋友吧。”杨晗笙着对江子枝说,“你的画真好看。”江子枝从不相信这种没有一丝意外的友谊,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嗯。”但很快江子枝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杨晗笙真的很能闹,很能笑,很能玩。平日里,任何话出自她的嘴,都像是笑话。江子枝再怎么不说话,也被她逗得笑起来。
史思澜那晚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中。“你喜欢他吧。那你去追他啊。恰好他也没有女朋友啊。”
唐宇晞,如来你有一点点中意我的话,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啊
杨晗签已经和江子枝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晗似乎真的在用她小小的热量去温暖江子枝心中融不化的冰山。“后天学校有一场展会,你和唐宇晞一起去参加。”晗手里拿着一张表,对江说。“嗯,谢谢你。”江对晗微笑。“不用谢。”晗回答。
展会很快就到了,江和唐将成为学校的介绍人,为其它学校的代表人介绍体艺节存成果。江穿上了一整套的正装,黑色的套裙,领口有一只红色的蝴蝶结,头发被高高扎起。江感到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了好几秒,江觉得心里涌出一丝甜蜜的欣喜。唐的打扮也很正规,一身西装衬得他身材挺拔。
展会的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唐的健谈,江的沉默得体的微笑倒让他们显得十分和谐。展会结束后有同学问他们:“你们好配啊,是一对couple吧。”这时,江的脸哗的一下红了,她偷偷地瞄了一下唐。“不是哦,我们不是。”唐回答。
同学们陆续走出展室。“我们也走吧。”江对唐说。“不,等一等。”江的手拉住了唐的衣角,她的脸一瞬间红了。唐看看眼前痩瘦小小的女孩正垂着目光,脸色潮红。湿乎乎的空气从她的鼻子里喷出,钻进他的衣领里。
一霞光从窗子外射入,落到两人的身上。如果时光是一部慢电影的话,一切将停在此刻。悠长的音乐将把两人环绕,然后所有将走向黄昏,走向悲伤。
“我喜欢你。”江刚吐出这句话,她的唇已经不自觉地印再了唐的脸颊上。
唐没有一丝意外地扯开江的手。“对不起。”唐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江听着他关门的音回绕在房间里,一石激起千层浪。江的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惨淡的霞光把悲伤放大,放大。
唐走出了房间,心却猛然地跳起来。他找到一个有风的地方,站着吹了一会儿。凉风渐渐地抚平了心中的燥热。
夏季在嘶哑的蝉鸣声中迅速走向消退,某些情绪好像无际的海洋,看不到尽头。江子枝和杨晗笙走得比较近。唐宇晞、沈嘉言和凌初雪三人时常在一起玩玩闹闹。
像很久以前一样,那时江和唐只是各自旋转的小星球,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交线。在晗讲了一个笑话把所有人逗得笑起来肘,江也会努力地微笑。纵使我卑微如尘埃,也终会有一个发光发亮的时刻。这是你教给我的吗?江有时会不自觉地摸一下嘴唇,灼热到心里的感觉。
下午四点半,操场上依旧聚集群打篮球的男生。唐宇晞把球传给沈嘉言,沈接过球,漫不经心地问:“她向你告白了吗?”唐点点头。“难怪没见到她跟着你。”沈说完后撒腿向球跑去。唐下意识地向操场边看了一眼,那里站着笑盈盈的凌初雪。“啊!”一声惊叫让比赛不得不暂停。“易尧辰你没事吧?”一名队友关切地问。“没事……”易尧辰用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膝盖,红色的鲜血从他的手指间滑落,滴到白色的水泥地上。沈嘉言一把背起受伤的易尧辰,直接往医务室的方向走。
“我们一起去趟医务室,好不好?”晗央求江。“嗯。”江疑惑地回应。晗拉着江的手,很焦急地朝着医务室走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上你吗?”晗侧过头问江。“不知道。”晗突然坏笑起来。“因为我不想一个人看我受伤的男友。”男友?是谁呢。江乱想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医务室门口。
“尧辰!”晗向躺在床上的男主很兴奋地喊着。易尧辰转过他好看的脸,他的眸子里随即像是撒了一把星辰,有璀璨的光茫在闪动。“你来了。”易尧辰笑着说。和易一起转过头来的还有唐宇晞和沈嘉言。他们同时看到了站在杨晗笙身边的江子枝。江子枝也恰好看到了他们。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嗨。”晗朝他们挥挥手,“是你们送他来的吗?谢谢你们了!”江子枝和他们眀明是同班同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安静站在门口,愣愣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杨晗笙从医务室走出来,长吁一口气:“幸好只是破皮,流了点血。妈的他那声嚎叫让人以为是断了骨头。”她一脸轻松地拉着江子枝的手,说:“走了,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