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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0000113

第113章

欧天辰

这一年,天辰十岁。

终于又是冬天了,好冷,好冷,为什么每个冬季都会下雪呢?我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纷飞的漫天大雪,待到晌午时分,已经是整个天地一片素白。

窗前的几树红梅有一夜之间悄然绽放,白的雪,红的梅,相互映衬着,清淡的花香味浮动着枝桠间。恍惚间传来几声追追打打的欢笑声,忍不住探出头去瞅一眼,原来又是其他的皇子们在玩闹呢?

想了想,还是重新坐回了案几旁,一大堆繁重的功课,要是做不完今天晚上又得挨饿了。

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埋头做功课。

谁让自己的娘亲是轩辕王朝的皇后呢?为了这个太子的位置一定得很努力很努力。母后一直都很严格,只要自己出一点点的错,就会受到很重的惩罚,比如跪地板,一天不吃饭……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甚至会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

那些跟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皇子们却能幸福地笑着,而自己,却总是与微笑无缘,每天无止境的功课,真希望快点长大,即使做不了太子也无所谓。

莫名地脑海里想起住在荒颜宫的那个疯女人,为什么她会一直叫我皇儿呢?还有她身边的那个丫鬟跟我讲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心头的疑惑让他无法集中精神作任何一件事情。

“皇后娘娘驾到!”一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

小天辰赶紧离开了椅子,早早地跪在门口迎接,听到脚步声,便赶紧喊道:“儿臣参见母后!”

一身大红宫装的女人,装扮的很妖娆,却总是给人一种胭脂俗粉的味道,只是尽管她每次打扮得这么漂亮,父皇却很少来落霞宫看她,除非是每一次所有皇子的考试,如果我夺了第一名,父皇便会很高兴地来到落霞宫,然后便留下来过夜。

记得有一次,那是唯一的一次,我生病了,而且发高烧,浑身的燥热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可是我却必须是参见父皇为各位皇子准备的射箭比赛,可想而知,结果我只得了一个第二名。那一天,母后很不开心,罚我跪了一夜的地板……

“皇儿,听说你去了荒颜宫?”母后开口便问。

我微微愣了愣,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点点头,镇定地说道:“儿臣只是无意间路过那里,什么也没有看到。”

“谁让你路过那里的?难道你忘记本宫说过的,一定要远离荒颜宫,不许接近半步,本宫说的话都被你当成是耳边风了。”

看得出,她很愤怒,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如此的焦躁不安?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而且无意中听到了那个疯女人喊了几声皇儿,还有就是那个丫鬟跟我说了一些事情,不过,应该是没有外人听见。

“母后,儿臣错了,还请母后责罚。”

我低头认错,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我才七岁,但是却聪慧过人,极善于察言观色。

记得父皇跟我说过,身在帝王之家不是你的错,身为帝王更不是你的错。错的只是上天的安排,错的只是时间。

一直都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这么说,当皇帝不好吗?至少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如果一旦一无所有,那字还拿什么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只是,我并没有说过口,因为父皇已经醉了,而且嘴里一直叫着“洛妃,洛妃……”

“你错在何处?”母后冷冷地问道。

很少看见她如此气愤的脸色,原本好看的脸蛋渐渐地扭曲了,甚至有些丑陋。

我低声说道:“三不该,儿臣不该路过荒颜宫的大门,儿臣不该不听母后的教诲,儿臣不该背着母后出去玩耍。”

“原来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了,跟洛妃那个狐狸精简直是一模一样……”

话还未说完,她便停住了,似乎是说漏了什么话,“不说了,今天晚上你不许吃饭,罚抄写本朝例律一百篇,三日之后交给我。”

说完,便气鼓鼓地离开了……

待所有人都走出去之后,我才回过神来,洛妃?为什么也会从她的嘴里听到洛妃的名字?洛妃是谁?为什么她说我跟洛妃简直一模一样?忽然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荒颜宫里的那个疯女人,难道她就是洛妃吗?或者,我根本就是洛妃的孩子,而不是这个皇后娘娘的孩子。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是这件事情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因为父皇教导我,不要轻易相信那个人,一旦相信了,你就要承受随时被背叛的后果。

于是,我一有时间便会偷偷地溜去荒颜宫看那个疯女人,也就是我的娘亲。只是,每一次都是偷偷的去看她,这件事情是我与她之间的秘密,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其实,她根本没有疯,装疯只不过是为了保住性命多见我几眼。娘亲对我很好,教我很多东西,尤其教我怎么做人。

幸福的日子,往往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半年多过去了,可是我再一次去看娘亲的时候,她却病倒了,这一病,就再也没有起来过,不久之后,便死了。

两年之后,北部的边境遭到蛮夷族的骚扰,于是,我主动请缨跟着当朝的李将军去北部平乱。

有战争的地方就会有死亡,只是这样的战争比起皇宫,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凯旋而归,迎来的却是父皇归天的消息。

父皇留下遗诏,传为给皇二子欧天辰。三天之后,登基。

一生中唯一爱的女子名叫唐亦轩,她来自一个未知的时空,从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很多人性的光亮点,她太善良了,而且太骄傲了,根本就不适合后宫的生活,更不适合做一个帝王的女人。

可是我爱她,直到失去她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心中舍不下的一直都只有她……

不过,上天对我很眷顾,她终于是回到了我的身边。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她从我的身边溜走,我要让她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虽然我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还有她,至少我还有她。

而且,还有我和她的唯一的孩子……

凤歌

从来都没有想过这辈子自己会爱上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来自于另外一个时空的女子,更重要的是自己爱的女子竟然是当的皇后。不过,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都告诉我,她叫小七。

初次见她纯属巧合。

夜很静了,却没有一丝的睡意,于是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小道上,回想起这么多年来的种种,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落霞宫的附近,于是便遇上了她。

她说,她是落霞宫的侍女,负责伺候皇后娘娘的。

我知道她撒谎了,却不想揭穿她,因为她很可爱,而且是唯一一个能说出我名字由来的人。那一刻,我竟引她为知己。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她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了一般。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了挽了一个发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剩下的发丝全都披在肩上。清澈的眼眸里似是要将人看透一般,唇边却一直浮现着一抹极淡的笑容。如此的脱俗,简直不食人间烟火,又怎跟那些侍女相提并论呢?

自那之后,我回宫的次数便多了起来,就连欧天辰也问起了原因。

当然,我不能说,是因为小七的缘故。

对她,似乎是一见钟情。自那以后,她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却再也无法忘记,总是晃荡在自己的脑海里。

后宫不适合她,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的适合得出的结论。

第二次的时候,她竟然将她的来历全部都告诉我了,她来自一个文明的社会,那里是一夫一妻制,至少正大光明的是一夫一妻制,而且,那里很发达,跟这个时代相比,她的家乡更加的可爱。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夫一妻制?可是她现在是皇后,后宫里有佳丽三千,她的这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而且,她似乎并不是很在乎。

那一夜,那一夜自己与她竟有了夫妻之实。

她是我凤歌的妻子,早已经不再是轩辕王朝的皇后。

只是,幸福往往都是短暂的,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楼主,据情报得知,六大门派突然围剿龙杀,如今的龙杀已经是一片火海了。”有人禀报道。

龙杀已经是一片火海里?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一事实,却还是不得不面对事实,一场大火烧毁了一切,“去找,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龙沙门主的尸体!”我第一次冲着属下发怒,也是唯一的一次。

失去她,原来心是如此的痛!

终究是没能找回她。

于是我在飞花楼的梅花林里立了一个衣冠冢,墓碑上刻着“吾妻小七之墓,夫君凤歌立”,即使如此,我依旧不相信,她就这样死掉了。

她失踪了七年,我找了她七年,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是竟然在扬州城里,让我无意中遇上了她。

酒肆里很安静,只听得一个甜美的声音在侃侃而谈。我好奇地走过去,竟听到他们在讲故事,并且还要回答问题,就在抬脚踏入门口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记得,她曾经跟我说起过这样的故事,并告诉我,女人要的是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

更令我吃惊的是,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孩,那孩子跟欧天辰如此的像,眼神里总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霸气,像极了他。

那天,我亲眼看到她杀人了,杀的是在酒肆里出口不逊的几个男人。

唐亦轩冷冷一笑,一个飞身便落在了那五个汉子的前面,那五人都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竹叶青的美人儿!是不是刚才那白面小子没让你满足,现在来找大爷了?”

冷然的目光射向那中年汉子,随即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一并软剑,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直刺那中年汉子,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那中年汉子的一只右手齐肩而断,这下还了得。那几人见头领受伤,疯一般地朝她攻去。只是这狭小的巷子根本就无法让他们施展大刀和佩剑。

一招“沧海月明珠有泪”,那几人全部倒地,其速度不可言喻。最后,只剩下那中年汉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走过去,笑靥如花,只是在那中年汉子看来,这笑容比毒蛇还要恐怖几百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吗?”声音极轻柔,却也是一道催命符。

“毒婆娘,没想到你如此的心狠手辣,不就是说你几句,你便要我们的性命!”那中年汉子虽然身受重伤,但依旧出言不逊,心知此劫是躲不过去了,要死也要死个痛快。

“知道就好!别到时候死了也不知道死怎么死的,至于你这几个兄弟,你去了阴曹地府再通知他们吧!”话说着,便举剑,一剑封喉,伤口上不留一点血丝。

唇边的一抹笑容极淡,却隐约带着几分忧伤,转身,朝煜祺走去。

“娘亲,搞定了?你好厉害哦!祺儿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吧!”煜祺乖巧地说道,那几个人真是该死,不只侮辱了凤歌叔叔,而且还调戏娘亲,只是娘亲好像并不开心,似乎心情更沉重了,难道她有心事吗?

“祺儿乖,事情结束,祺儿当然可以睁开眼睛。”

她淡淡地笑了笑,牵起煜祺的小手,迎着微风,朝大街上走去……

原来,她杀人是为了我,可是,我却不愿意看到曾经洒脱的她变成今日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我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只是,我突然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我有武功的话,我一定会去保护那些我想要保护的人,不让他们受一点点的伤害。

最后,我终究是输了。

却依旧对她不舍,不过,只要看着她幸福便好,而且,即使我消失了,我也会守护在她的身边,我知道,她一定会找到我的。

来世吧!丫头,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喝下孟婆汤的,我一定会找到你。

记得,要在来世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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