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一禾把那本笔记写完花了一个星期,她献宝似的拿给周深信,“我写完了,你拿给唐沭噢。”
翻开看才知道桑一禾写满了一个本子,周深信忽然有些嫉妒唐沭了,“你怎么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啊?”
“不是啊,就觉得每个人的喜欢都很不容易,尤其是像唐沭这种,我觉得更艰辛,所以我能帮上一点忙也很好啊。”
周深信捏捏桑一禾的鼻子,“我明天去做体检,你真的不考虑和我一起去吗?”
桑一禾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她走到衣橱拿出要换的睡衣,“我去洗澡咯。”
转移话题明显程度让周深信不得不去拆穿,不然真当他是小孩了,“一禾,不要任性,我们去做个体检,也可以拿给爷爷看看,让他不用老担心我们身体健康问题。”
周深信觉得桑一禾体质太差,看看是不是缺少哪方面的营养,不然怎么总吃不胖。
“我很健康。”
“我们去检查也不是坏事啊。”
桑一禾面露不耐烦,把睡衣扔到一旁,“我说不去就不去,我说了我身体没毛病。”
周深信也来了脾气,“有没有只有你自己知道,还是你就是有问题所以不敢去?怎么了?怕我们体检检查出你不能怀孕吗?”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桑一禾直视周深信,不耐烦的神情变得释然,“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怀孕,不然怎么会这么好心和你签那种协议。”
“桑一禾,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现在是被我揭穿了所以恼羞成怒?周深信,我就是不想去做体检。”桑一禾平静的看着周深信,又恢复到最初那副不悲不喜的样子。
“做个体检有什么难的?就算是为了受孕做个检查又怎么样?”
“你想快点结束是吗?”
桑一禾把这句话问出了口,这段时间以来周深信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忘了,他们之间始终横着一份协议,横着一个陆晚秋。
是桑一禾得意忘形了。
明明昨天还很好,为什么突然就变了样子,周深信想不通。
周深信试图去好好商量,“一禾……”
显然,桑一禾并不愿意多说一句,“我去洗澡。”
“桑一禾。”周深信叫住她,“不想去体检就不去了,我不说了,别闹脾气了行不行?”
桑一禾并未停下脚步,关上了浴室的门,将周深信的声音阻挡在门外。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又好像有一点不同。
洗完澡出来,周深信还没睡着,桑一禾躺在床上,却是背对着周深信的。
“宝宝……”周深信带了讨好的意味,他霸道的把手伸向桑一禾的腰,见她不反抗,便贴近了她身子。
“不生气了好不好?”他想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桑一禾的,这辈子桑一禾这么折磨他。
周深信用头蹭了蹭她的,动作亲昵,“不是因为怀孕,是你总养不胖,我担心你是不是缺少哪方面营养。”
桑一禾的冷漠终于有一丝融化,“你刚刚不是这样的。”
“刚刚是我急眼了。”周深信语气轻柔,犹如一池春水,“你别生气了,嗯?”
桑一禾心里有两种声音在吵架,一种是不要太快原谅周深信,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另一种是周深信也没有错,他也是关心自己身体。
“嗯。”桑一禾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对周深信生不起来气啊,怪不得她,要怪只能怪那份喜欢。
两个人相拥而眠,但彼此都已经明白这成了隔阂,协议更是成了窗户纸,一旦捅破就不可能修复。
起床时床单上多了一摊血渍,桑一禾最近情绪起伏大,也难怪经期提前了。
这消息对于周深信来说如平地惊雷,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桑一禾,“是不是不能那个那个了?”
“按照生物学来说,是的。”桑一禾把床单扯下来,又换上了新的。
忽的,小腹一阵坠疼,桑一禾弓腰捂着肚子,流露出痛苦之色,她扶着凳子的扶手坐下来,全身开始酸疼。
“怎么了?”周深信紧张得不行,“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我叫家庭医生上门来。”想到桑一禾排斥医院,他临时又改口。
“没事,痛经。”桑一禾强忍着疼痛,拿下包包,“我去上班了。”
周深信提议开车送她,桑一禾同意了,她的手紧紧捂着小腹,想缓解一下疼痛。
上班时桑一禾状态也并不好,连犯好几个低级错误,惹得秘书长直接在在众人面前点名批评,桑一禾没有反驳。
等秘书长走后,桑一禾已经满头大汗,她强打精神,把刚刚做错的文件找出来修改。
闻讯赶来的唐枫看到桑一禾脸色惨白,二话不说就要带着她去看医生,桑一禾摇摇头,“我没事,生理反应。”
“那要不你回家休息?”
“不用了,又不是只有我来月经,哪有这么娇气。”
唐枫差点脱口而出,你本来就娇气啊。
可是他生生忍住了,他知道,现在的桑一禾不是以前的桑一禾了。
就在桑一禾快撑不住,一个保温瓶递到她面前,抬头看是保安,“这是什么?”
“是周总,公司有规章制度没有工作证不允许入内,他托我拿上来给你。”
保温瓶上还附带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觉得这种时候你需要我。落款是一个大大的周字。
她几乎能想象到周深信写这张字条的时候表情有多么嘚瑟和别扭。
事实上,确实是如此的。
周深信挠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要写什么话显得这份心意不俗还感人,他又不喜欢长篇大论显得婆婆妈妈的,最后还是万能助手顾川给他支招。
顾川说了一句:“女人这种时候通常都很脆弱,需要爱的人在身边呵护。”
周深信灵感突现,大笔一挥,写完之后别提有多佩服自己了。
桑一禾打开,闻到一股红糖水的味道,热气变成暖流进入她心房,把昨晚的不愉快都化作云烟。
手机铃声响起,是周深信。
“喂。”
“好些了吗?”
“你还没走吗?”听保安说,是周深信送来的。
“我想等你喝了再走。”
没多久,桑一禾就下到了一楼,隔着落地窗,她看到周深信在外面顶着烈日无聊的踢地上的石头,看上去有点滑稽。
“幼稚鬼。”
周深信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近,感觉像是从身后传来的,他扭头,就看到桑一禾站在那,阳光全数倾落在她身上,映照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打开双手,下一秒桑一禾就扑入了怀里,周深信委屈道:“我可是煮了好几次呢。”
桑一禾闭上眼睛,是你要把我从清醒的边缘推入喜欢的深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