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难解释的神奇物种,女人。
前一刻对你掏心置腹,下一秒埋怨嫌弃。
“两位姐姐还要逛多久啊?哎呦,别走了啊,体谅体谅小弟好不好?”
凌川手提肩扛大包小袋,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买上一大堆无用的物件。
李叶旧事重提,体虚一事乃凌川过不去的坎,哭腔讨饶也无济于事。刚满十八就被扣上这顶帽子,有些不是滋味。
李家二女如兔子般跳脱,但凡新奇之事总要上前观看,东西越买越多,凌川有苦难言。
李叶朝后喊道:“笨蛋还不快点跟上,你行不行啊,这也太弱了吧?”
还真不是凌川体虚,他这种死宅极少出门,除却生活必需品,几乎不再购买置办,这等“大世面”实在少见。
附城与主城天差地别,小贩争相吆喝,招手迎客能说会道。
询问后得知,诸如此类的小本买卖,准许夜间进城经营。也就是说,她们买的这些东西,其实在主城同样可以买到!
“我靠,玩呢?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姐妹二人没心没肺笑着,反正呆在赵府也是无趣,一天闲逛下来,元气满满。
苦力凌川得到杯奶茶作为回报,手上都是物件只好由李叶代拿。好不容易吸上一口,还未过瘾,李叶逗弄使坏抽离收手。
驴子头上悬着苹果,想吃就要不停往前走,凌川就是那头蠢驴。
天色渐暗,三人归途又遇堵道。
送饭食的姑娘不小心踩了摇折扇公子,后者拉住她的手,非要寻个说法。姑娘道歉却不罢休,老父求情,狗仗人势的随从推搡殴打。
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人,只有被狠狠扇过耳光,才知晓此等言论的荒谬。
何苦为难这位姑娘,用脚也能想到,觊觎美色借题发挥。面对附城百姓的围观,公子哥据理力争,言之凿凿,直指他人攀龙附凤。
见得锦衣缕带,众人选择沉默。主城既理,此乃以理服人。
阶级思维固化最为可怕,将门何来犬子?
姑娘竟成众矢之的,抱手大汉斥其不知廉耻,叉腰老妇责骂不守妇道,众人各吐心中积怨。
或许每人都有那一刻,世界仅剩的一丝光芒,你害怕风吹灭雨打湿。可笑言论诛心,无情唾沫湮灭,无人在意你的冷暖。
不愧为主城的附庸,他们坚信贯彻正义,将心中之恶统统扼杀!
公子哥春风得意,俨然一副赢家姿态,折扇不急不缓地摇动,只是另一只手并不安分。
世界本就不大,某人不经意间将其摧毁,塑造残破的全新。
合上折扇双手肆意游离,那道细微的抽泣,小到无法听清。看客批怼甚至谩骂,这一刻,是否怀疑错的是自己?
李家姐妹心直口快,大喝一声冲上前去,随从被公子斥退,显然要亲自应对。作揖颔首道:“二位姑娘来势汹汹,范某若有冒犯,还请指出!”
凌川将老者扶起,摊贩被砸得稀烂,老者凄惨一笑。李叶拉过姑娘,消瘦的骨感让她有些心疼,可怜柔弱被人欺。范家公子未被正眼相看,哪受得了这般气,僵硬的笑容越渐发冷。
很早之前就已知晓,五大世家其实都是修灵者,绝对的统治地位,当然需要相应的实力镇压。
看客自然不惧范家公子与随从的蹩脚功夫,真正忌惮的是其背后势力,少有人能与之硬碰。
折扇挥下,随从向凌川走去,公子哥戏谑看着李家姐妹。
公子间的比斗从来不是亲身肉搏,撕破脸面。他们喜于驱使恶仆打斗,实则是背后实力的对拼。
各大世家之子皆有往来,虽是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但他并未惧怕,地头蛇便是有着自己的傲气。
姑娘,可否赏在下薄面,到附近茶馆小憩一番?那人用折扇敲了敲头,继续言道:“瞧我这个性子,实在冒昧。在下范修远,梅城范家之人!”
想起今日高台所见,李叶问道:“范家子,范仆是你什么人?”
范修远挺胸傲然回道:“正是在下的爷爷。”
有时候事情并非喊打喊杀才能解决,报出名号震慑对方,是一种“荣誉”,世家子都秉承这些门道。他有这个底气,在梅城,无人敢不给他半分薄面,哪怕眼前之人是外来的权贵。
这货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奈何脑子有些不够用。从一开始他就猜错了,李家姐妹并非权贵小姐,看见凌川提着众多物件,便以为他是仆奴。
凌川与随从打得难解难分,灵力挥洒杂乱,两人皆是半桶水的三脚猫。外行人眼中,拳拳到肉的招式实在唬人,修真者却知这似孩童的打斗。
范修远拉不下脸面,再拖下去,他的威信将会荡然无存。
李叶乐得其闲,这样的对练多多益善,反正回去也是无趣,倒不如看出好戏。
范公子脸色阴沉,没想到二女如此不识趣,他们这行最在乎的便是脸面。这种情况握手言和,相伴饮茶才是最好的结局,况且眼前之女相貌姣好,家花哪有野花艳?
范修远还想发生羞羞之事,只是心中臆想与现实确有差距,早知如此就该多带几名仆从,他暗暗攥紧拳头。
某些东西上脑便丧失对事物的判断,他懒得保持风度,反正这些蛆蚁不敢多言,伸手便向李叶抓去。
不愧是五大家的纨绔,还算有些实力,比起那狐假虎威的仆从厉害不少。只是练家子出生的李叶,反手便将他擒住,后者倒地哀嚎,仆从见状哪里还敢继续缠斗。
“滚开!”
仆从快步上前欲行搭救却被斥停。
这回可真是将脸丢到姥姥家,突如其来的香气让他心猿意马,不错不错正是这个味儿。若是没有围观众人再好不过,却也无妨,反正这里就是他的天下。
范家子嘿嘿笑道:“姐姐好身手,小弟甘拜下风。”
手上的力道再度加大,范修远疼得直咧咧,依旧阴腔怪调,轻点轻点,本公子要断了!
“咔嚓!”
他的手便真的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