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村的前身是凤凰王朝拉斯特城的前线据点,人魔战争时期的数次战役都离不开这个咽喉要道的部署,今日堡垒多已成断壁残垣,成为了村民取材建房修道的石料来源,只有偶尔从地里刨出的锈剑与骨骸还能嗅到一丝当年战役的惨烈。前哨村不大,仅有数十户人家,彼此也非常熟络,每逢风神节与胜利纪念日,各家各户都会在一起聚餐宴会,庆祝风神带来的和平以及祈祷新一年的水丰物阜。
当埃克看到村庄的时候,他表现得尤为兴奋,不过随着村子的门楼在眼里越发放大,埃克的兴奋劲却随之减少,他发现某些不对劲了,以往熙攘的村子门口,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也没有劳作间隙农民们的漫谈声。他很快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他被村口一道张罗告示给泼了冷水:
“通缉令:福恩赫尔·克莱曼斯与埃奎尔蒂·克莱曼斯因散播谣言,研习巫术,导致人心惶惶,四里不安,我侯爵格雷德大人体恤民情,敕令收拿归案,凡有包庇者等罪。凡与捉拿有功者,赏100雷蒙金币。愿风驱散黑暗,愿风引领光明。”
“阿莱克逊叔叔,这?”埃克有点紧张地四顾起来,“这怎么办啊?”
“唔...”阿莱克逊略微沉吟,他也没料到通缉发布得如此之快,“既然他们已经在通缉你们了,那你母亲肯定也已经被控制住了...”
“那他们把我母亲抓去哪里了?”埃克面容失色,焦虑正使他丧失冷静。
“你家肯定是不能去了,那儿定有人候着。容我先去打探一下消息,你暂时别露面先。”阿莱克逊不愧是是兄弟会话事人之一,只半晌功夫就安排妥定埃克的藏身处,然后只身进了村。
兄弟会作为东大陆最大的帮会之一,耳目也是众多,自然在前哨村里也有相应的负责人,只是之前阿莱克逊是临时改变主意来送埃克回村,所以并未提前联系。现在,他便是要去拜访一下这位负责人,来摸清情况。
阿莱克逊轻轻敲着一扇建在垂垣上的木门。“谁?”木门里面有人应声。
“凤曾离去,凤将归来。”阿莱克逊喃喃念道。
“啪”,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位蓬头垢面的人,虽然身上污秽不堪,但站姿却很笔挺,“您是?”
“啪嗒!”阿莱克逊解开自己宝剑的剑扣,一声虎吟就从剑鞘里呼出,未拔剑而敌怯,这剑势全天下独一无二。
那人眼睛顿时睁得老大,不由自主吸了口冷气,好一会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礼了:“额不好意思,您请。”说完谦恭着身子让开道路,阿莱克逊浅笑着点了点头:“你就是前哨的负责人?”
“是的,属下不才,幸得此职而已。”那人关上木门,屋里就只剩一只昏暗的蜡烛在摇曳了。
阿莱克逊见他桌上,各式的文书也没加修整地铺在上面,上面的盘子还盛着咸菜与面包屑,甚是随意。他有点不满意了:“你这密信怎么随随便便就丢在桌上?”
“不好意思。”那人匆忙得就要把这些密信连同杂物一起推到一边,来给阿莱克逊腾位置。
“等等。”阿莱克逊按住了一封密信,那人还试图抽走,但密信被阿莱克逊摁在那,纹丝不动,他也只好惺惺放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阿莱克逊瞟了他一眼,拿起密信读了起来:“致西格诺里大人......”。他顿了下,然后继续读道:“前哨村于元月后果然来了一批拉斯特武士,他们带走了守望者的妻子,关押在旧堡之中,预计之后会带去拉斯特城,用以引诱守望者出动,另留下十人在守望者家,以备守望者归家就即行抓捕。现已按您指示布置好后续行动,待守望者中计,再捕获其幼子。”
阿莱克逊将这密信捏成球攥在手里抛在地上,用脚踩着狠狠碾着,他觉得兄弟会是时候做出变革了,西格诺里数次僭越了他的职权范围,他目的已昭然若揭了,自己断不可能继续容忍下去。他手撑在案上,抬起头盯着那位负责人,眼中杀意盎然。
“大人饶命!鄙人也只是个探子,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兄弟会的未来...”那人大惊,后退几步就匍匐在地,声音呜咽。
“你既然知道兄弟会的信条,却又在谋划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其心也可诛。”阿莱克逊用剑柄挑起那人低下的脑袋,“但这次,我不杀你,不代表此事就这么结了,前哨这里的事暂时还没法对接,你就仍行代理吧,好好珍惜吧。”
“多...多谢大人。”
“西格诺里...他还说过什么?”
“没有,就这么一封信要小的去办。”
“他还有没有后续安排分派给你?”
“后续行动已经通报给了拉斯特据点的兄弟们,他们估计已经在路上了,预计明天即可到达。”
“哼,速度还真是快呢。他们走的那条道?”
“山间道…”
“走的大道?”阿莱克逊感到很惊讶,“拉斯特的军队也开在大道之上,这若是发生什么摩擦,兄弟会的损失谁来承担?”
“不…不知道…”
“不知道?”阿莱克逊复又转怒,“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的,为什么不再向高一级请示?”
“抱…抱歉,我以为西格诺里大人已经知会了您和那几位。”那人声音低微,蜷缩在地上如同一只任人宰割的绵羊一样。
“哼,量你也没这个胆子。西格诺里这厮,到底在玩什么花招?”阿莱克逊继续浏览了一会桌上的密信,但也没有多的发现。他有点失望地摇摇头,“现在村子里的动态呢?还是像你在信里所说的那样?”
“是的…”
“哼,瞧你这萎靡的样子。兄弟会未来若是靠你们,那被夜行人消灭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属下该死。”那人开始砰砰磕头,以求原谅。
“哼,得了,听着,你记住一点,你还是照常给他回信,不要让他发觉,兄弟会后面会处理他的。明白?”阿莱克逊看着这幅面孔也越发生厌,也没兴趣继续问下去。
“是是的,遵命。”
阿莱克逊头也不回地就朝门走去,只听“啪嗒”一声,门锁扣上了,屋内才终于敢有了喘气声。
那人大口呼吸了几下,然后走到门前,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声,确定阿莱克逊已经走远,然后就端着烛台放到桌子上,抽了张干净的纸,蘸了蘸墨水,思索片刻开始写信:“西格诺里大人,前哨事情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