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道:“这天狐娘娘愚弄此地凡夫俗子,又私立野庙,窃取香火,更兼享用血食,以百姓为祭品,小道既然得知,自然不得不问。”
土地神心知此事自己难逃干系,还好之前未与胡杨林摆架子,清风也投桃报李,未曾为难自己。便叹息道:“小神如何不知?此妖神私立神庙数十座,此地百姓多为其信男信女,家中也多立其牌坊,日夜叩拜。”
“小神也曾试图阻止,可被它随手击伤,若不是忌惮小神神名在册,小神怕是难逃一劫。小神也曾上报城隍,但却如泥牛入海,毫无消息。小神找了相熟的判官打听,原来这天狐娘娘也有些背景,城隍大人也奈何它不得,只得听之任之。如此,小神只得放任它为非作歹。”
清风嘿嘿笑道:“天狐娘娘!听这名字,应该是只狐狸精吧!天下狐妖,多出自青丘山与轩辕坟,但这手笔,应是出自轩辕坟中的狐妖,想来与天庭那位星官也脱不掉干系!嘿嘿!自己都封神榜上留下姓名了,还不死心,想着要搅风搅雨!那位星官来了我都不怕,何况一个骚狐狸!你且告诉我那天狐娘娘所在,看小道我掀了它的狐狸窝!”
土地知道这位的来历,也知他师门一脉最恶在人间兴风作浪之人。况且除了那天狐娘娘,对自己有益无害,天狐娘娘身后之人也只得咽下这口哑巴亏,不敢声张。
土地神便自告奋勇,捏了一把土,轻轻一扬,借着土遁带着清风与胡杨林向天狐娘娘所在遁去。一路上又将自己搜罗到的天狐娘娘的底细一一告诉清风。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一处恶山前。就着漫天星光看去,那山四面皆是悬崖峭壁,顽石嶙峋,古木遮天,还未近前便感觉一股寒意自心头升起。
土地神告罪一声,走上前去,提起拐杖敲了敲一块石头,道:“山神,快出来拜见上仙!”
过了老大一会,才有一个身穿破烂不堪的汉子自山石中钻出,不耐烦的道:“你这老头,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有什么上仙会来!天狐娘娘安排我守夜,我抽空跑来一趟,若是没事我就走了,万一被哪个小妖发现,告到天狐娘娘那里,我又少不了一顿教训!”
土地一指清风他们,道:“你看,那不是!”
那汉子抬起头望向胡杨林他们,胡杨林打眼一看,心里倍感凄凉。
山神好歹也是天庭正神,可这位山神却面黄肌瘦,眼窝深陷,身上披着破破烂烂的兽皮,光着脚丫子,像逃荒的难民像过山神。
土地在山神耳边轻轻道:“那身穿道袍的仙长,虽说未曾报上来历,但召唤我的法印却是五庄观一脉,身份非同小可。”
山神闻言一惊,仔细打量了一番,收起颓丧的性子,恭恭敬敬的行礼,拜见了清风。
土地在旁边又道:“此番上仙前来,就是为了天狐娘娘一事,你且仔细跟上仙说明情况。”
山神闻言,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
“禀上仙,此天狐娘娘本体是一只九尾狐妖,十余年前来到此地,拘禁了小神,将小神立身之所化为巢穴,又遍立神庙,吸纳信徒,收敛香火。”
“小神神力浅薄,难以抗衡,整日被那妖精手下群妖戏弄羞辱,小神的神山也被他们污染,妖气纵横。”
“不仅如此,他们还迷惑往来行人,食尽血肉,将其骨骼丢掷山崖之下,如今小神的山神庙已被层层人骨掩埋。”
说到伤心处,山神忍不住掉下泪来。
他本是山中一猎户,因救百姓搏杀恶虎而亡,临死前却拉着那恶虎坠入山崖,尸骨无存。
众生愿念感动天地,有天使下凡敕封他为此处的山神。
自他成为山神以来,入山者无有横死之人,山中猛兽也无半点伤人之心,皆是他的功劳。
可他百年苦工,却毁于一旦。
无数人枉死,山中走兽鸟雀也再无踪迹,偌大的一座山现如同鬼蜮一般。
山神有心与那天狐娘娘搏杀,可却实力悬殊,只能忍辱,苟且偷生。
如今既有机会,山神自然事无巨细,一一相告。
原来这一片所在,只是那天狐娘娘众多香火地中的一个。
那天狐娘娘虽为妖类,却颇有些智慧,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它的所作所为本就是窃取天庭众神权柄,若是所为太过,怕会引来天庭众神的关注,那样即使它身后那人也保不住它。
于是它便化整为零,四处散播收拢香火,虽说每处所在都不大,但香火地众多,收获也颇为丰厚,更重要的是安全,十数年过去了,却毫无波澜,无人关注。
清风闻言,哂笑道:“那些城隍,多是一些官吏死后所封,却将官场上的那些弯弯道道带了进来,做事瞻前顾后,思虑良多,怕是顾及那狐妖背后之人。不过我却是不怕,等我破了它此处收敛香火所在,看那只狐狸精露不露头。它背后之人若是敢出手,我就剁了他的爪子!”
说罢,伸手轻轻一招,一个牌位出现在清风手中,上书几个大字,“有求必应灵感天狐娘娘神位”。
清风撇了撇嘴,冲着牌位一抓,无数淡淡的烟火凭空出现,聚集在清风手中,凝聚成一股白色的烟雾,如同活物一般,在清风手中挣扎扭动。
而那牌位却如同腐朽一般,裂成几片,被清风随手丢在脚边。
清风手指一捏,将那蛇一般的烟雾捏爆,而后头顶冲出一股淡绿色的光华,对着那烟雾一刷,那些试图挣扎逃跑的烟雾像是抽去了灵魂一般,呆呆的悬浮在半空中。
清风一挥手,将那烟雾分作三份,其中两份没入土地与山神身体中,另一份则凝聚成一个小球,被他扔给胡杨林,胡杨林手忙脚乱的接过。
土地与山神吸入了那烟雾,气息都庞大了些许,特别是山神,之前如同大病初愈的汉子,整个人病怏怏的毫无精神,现在却好似一个身强体壮的习武之人,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