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安歇够了之后,拿起手机,起身对旁边的沈谦孜说:“走了。”
原地还在研究手机的沈谦孜一脸懵:“去哪儿?”
“吃饭啊!”林六安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谦孜,脸上一脸莫名其妙,加上“你难道不饿”表情。
“今天不在家吃吗?”沈谦孜抬起头对站着的林六安说。
“我今天出去没有买菜,就算想在家里吃也不能了吧?”林六安甩了甩手,站在原地等沈谦孜。晚霞的金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沈谦孜心里突然有一种他要普度众生的感觉。其实的确,她刚来江苏,帮她的人是他,到最后认识不到一天,带她吃饭带她回家以及收留她的都是他。于沈谦孜而言,他就是普度众生的神。
林六安见沈谦孜愣在原地,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林六安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沈谦孜,用手摸了摸脸,又用手机照了照,看见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帅了的脸之后,又注意沈谦孜的反应,彼时沈谦孜已经从神游里脱离出来,看着林六安臭美的动作,一脸嫌弃。
林六安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惊讶地说:“呀!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脸上浮起骄傲又难为情地表情,“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沈谦孜看着林六安一脸做作,翻了个白眼,拿起脚边的拖鞋朝他扔了过去:“去死!”林六安嬉笑,一把接住飞过来的鞋,奸笑着摇了摇鞋,转身大步走了。
沈谦孜穿上另一只鞋,提起另一只脚,朝林六安的背影喊到:“我的鞋!”林六安闻声转过头来,一脸欠揍,仿佛在说着“来啊,来打我啊。”沈谦孜单着脚跳着过去追他,顿时嬉闹声响满了寂静的巷子。
林六安带沈谦孜去了大排档撸串,这种地方不用考虑吃饭得不得体,来这儿的人图的都是好吃和热闹,满满的人坐在大棚下面,一桌一桌围坐在一起,竟有点过年的意味。
沈谦孜喝了半瓶啤酒之后就开始发酒疯,她骂着沈阳安,埋怨着命运的不公。眼里是迷离和痛苦,她发泄着她太久不敢跟世人说的,遮掩着自己一直那丑陋的一面。
对面的林六安拿着啤酒瓶,一脸复杂地看这沈谦孜,虽然没跟她相处太久,可她一直都是以一副正常人样子在生活,该打闹的时候打闹,该笑的时候笑,但从没有出现过这么痛苦和挣扎的一面,她从她的话语中理不出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骂的是谁,却莫名其妙地心疼。可能正因为是一样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不能言语表达的一切。
大排档依旧吵吵闹闹的,喝酒声,欢呼声混成一片,他们就不再显的那么特殊。
林六安背起喝醉的沈谦孜走在回家的路上,这小妮子,不能喝还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林六安一边走一遍托着她的腿,以免她从他的背上滑下来。好不容易到了家,林六安把沈谦孜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从楼下拿来张帕子轻轻地帮她擦了擦脸。
林六安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床上的人不安分起来,乱踢着被子,嘴里求救着:“别打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林六安转过身,手里攥着帕子,看着床上眼睛紧闭一脸痛苦呻吟的女孩,是什么样的人,在梦里都在呼救?
林六安走过去,掀开被子,看见沈谦孜穿在身上的长袖衬衫,天气虽然不算太热,但普通人都不会在这样的季节穿长袖。林六安抓起沈谦孜胡乱挥舞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说:“别怕,有我在。”
刚刚还害怕的人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一样,安分下来。林六安等她好点了之后,轻轻地撸开她的袖子,看到满手的伤痕的时候,林六安心口不可遏制地疼了一下,她很瘦,手就像皮包着骨头一样,上面布满了伤痕,新的旧的,青青紫紫。有的已经留疤,有的正在结痂。这些伤痕,明显已经不是短时期的受伤。
林六安拿了张凳子坐了下来,看着沈谦孜的脸。这小孩,远比他印象中的人儿坚强得多,却一点也不说,当没事人一样。装得让人心疼。
“你遇见我的时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一定。”林六安在心里默默对沈谦孜保证,也对自己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