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一个人跑到江苏来了?你家里人呢?”林六安边走边问。
“怎么说呢,我只有我爸,他早就不想要我了吧。然后我要过来上大学,就一个人过来了。”沈谦孜淡淡地回答。
林六安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旁边安安静静走路的人。她可以这么平淡地说出来,这小孩是经历些什么呀?林六安突然有点心疼。
“对了,李叔他没有家里人吗?”沈谦孜抬头看向林六安,想问问关于李叔的事。
“李婶去世好几年了,膝下无子,也就只剩他一个人了。”林六安突然想起了那个很温柔的中年女子。她还在的时候,李叔别提有多幸福了吧。李叔虽然没有说,但过了这么多年,还坚持一个人守着店,守的也是这份执念了吧。
“哦,真想见见她。李叔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了呀。”沈谦孜感叹道。
“小孩子装什么大人?生老病死,人各有命。你以后会懂的。”林六安对着沈谦谆谆教诲。在他眼里,沈谦孜就是一个小孩子。
“你呢?你没有家里人吗?”虽然林六安总是看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能正因为是一样的人,才可能知道表面的平静下有多大的风起云涌。
“我啊,你说巧不巧,我家也就一个人。”林六安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沈谦孜停下脚步,对自己戳到别人的痛处了感到很抱歉。
“没事,多大的事了啊?好歹我是比你多吃十年饭的人,哪会随随便便为了这些事难过啊。”林六安摸了摸沈谦孜的头,真是个小孩子。
“走吧。”林六安拍拍沈谦孜的后脑勺,率先跨出步伐。
沈谦孜忙着追了上去:“那以后让我陪着你好吗?”拽住了林六安的衣袖,紧张的保证,“我会陪着你一辈子的!”
林六安低头,认真地看着沈谦孜,失笑:“一辈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
“你管一辈子有多长呢,你就说好不好。”沈谦孜很紧张,其实这好比就是在问,我可以在你的世界里住一辈子吗?但是一辈子哪来那么容易啊。她怎么会不知道。
“好啊,小屁孩那你可得说到做到了。”林六安满口答应,就算心里知道一辈子很难,但这个第一次提议要走近他,要在他的人生里陪着他一辈子的人,他愿意相信。
虽然,只是童言无忌。
“嗯嗯!”沈谦孜听到回答笑了,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再难也要做到。
“走啦小屁孩,快到了。”林六安朝沈谦孜招招手。
沈谦孜连忙跑到他身边。跟着他一起走。
从巷口进去的路边,有一棵梧桐树,在昏黄的路灯的照耀下,投下影子。在夏日里格外苍凉。
巷子里没有灯,沈谦孜拽着林六安的衣袖。黑漆漆的,充满了黑暗和神秘。
还没走到头,林六安停下,沈谦孜也跟着他停下,林六安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铁门。
“进来吧。”林六安手稳着铁门,让它不要风里摆动。沈谦孜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大黑天的,什么也看不见。
在沈谦孜进去后,林六安锁好铁门。没管一旁的沈谦孜,自顾自地去开灯。沈谦孜感觉在原地站了很就,灯突然被打开。
强烈的日光灯让沈谦孜捂了捂眼睛,等眼睛慢慢恢复了之后才睁开眼睛,开始打量四周。这是由一栋小平房和一个小院子组成的比较宽敞的屋子,装修略显老旧,院子的中间也栽了一棵梧桐,看着比巷口那棵小。另一边有一块长满荒草的地。
现在自己正站在这块不大宽敞的院子。
“小孩,过来啊!”林六安打开了小平房一楼的小卷闸门,发现沈谦孜还站在原地。
沈谦孜抬步走过去,顾盼着四周。
林六安走进屋子,把灯打开。屋里是显而易见的乱,衣服和鞋子杂乱地堆在小衣柜里,床上什么东西都有,遍地放着很多东西,本来比小的屋子,看起来却很挤。
“要看什么明天再看,要嫌弃也明天再嫌弃。今天你先将就一晚吧,睡我床。楼上的床明天你自己再收拾一下。”林六安才懒得管沈谦孜对这个屋子的意见。随便拿了件衣服进了洗手间。
沈谦孜把书包放在杂乱的床上,把床上的东西顺了一遍,挦出了空隙,看着应该能睡下她。
开始打量环境。这房子看起来很老旧,好像还是90年代的装修。白色的房瓷渐渐泛黄,甚至有些脱落。有一道楼梯通上楼上。
这看起来是客厅,被他弄成了卧室,旁边有一间小厨房,打开灯,扑来了一阵灰尘的味道。看起来好久没有人在这里做饭了,厨具都蒙上了灰。
灯沈谦孜出去,林六安已经换好衣服洗好了脸,对着还在闲看的沈谦孜说:“大晚上的看什么看,明天再看,快睡觉。要干什么明天再说。我今天睡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快睡。”说着闪身出去了。
沈谦孜今天差不多走了一天,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些累。沈谦孜走进洗手间简单地洗涑了一下。躺在床上,不一会开始睡着。
外面的林六安躺在凉椅上怎么都睡不着。过了一会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听了一会动静,发现沈谦孜已经睡着了。凭着感觉走过去,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抽出了另一张床单,出去的时候顺便打开了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