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是个小大人,父母长期不在家,她担负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
白城并不是个乖孩子,和大多数同龄儿童一样,他喜欢做一些冒险的事。
比如,跑酷。
小孩子再坚强也是怕疼的,那天训练他又受伤了,很疼,疼的想大声哭出来。
但周围都是人,他怎么好意思哭呢?
他想回家,家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姐姐,无论他伤成什么样,姐姐都可以治好。
那时候,他是崇拜姐姐的。
但那次受伤是否太过严重,姐姐从家里赶了过来,管家就站在一边,神情严肃。
姐姐把周围的人都赶走,对教练说了什么,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接受过跑酷训练。
他知道是姐姐做的,他很生气,于是开始疏远姐姐。
他受伤再没有姐姐处理,但很神奇的,他在家里睡一晚后伤会自动处理好。
或许家里有个田螺姑娘。
他决定晚上装睡,等着田螺姑娘出现,门开了,但进来的不是田螺姑娘,是那个他以为断绝来往的姐姐。
她轻手轻脚的,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像对待珍宝一样。
等姐姐走了后,他试探着伸手戳了戳伤口。
有点疼。
他把脑袋蒙在被子里,怎么也睡不着。
周围的爷爷奶奶都夸姐姐懂事,和他完全不同,同一天出生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他嗤之以鼻。
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是错了。
那年暑假,姐姐说带他去学习跆拳道,他眼睛一亮,兴冲冲的去买了两套跆拳道服。
回来后却发现他姐姐已经都买好了。
他有点不开心,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
跆拳道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刺激好玩,甚至可以说是枯燥无聊。
于是他就坐在一边看他姐姐练习。
突然觉得这样也蛮有意思。
暑假快结束了,姐姐说带他去庆祝一下跆拳道学习完成。
他觉得姐姐似乎越来越懂他的心意了,对他迁就到纵容。
他们准备好野餐要用的一切东西,却在路上出了意外。
是一个他见过几面的女孩,叫欧阳念,匆匆忙忙的朝他们跑过来。
“救救我!”
他看到了女孩身后的一群黑衣人,凶神恶煞的。
姐姐毫不犹豫的丢下东西,拉着他就要跑。
如果当时他跟着姐姐跑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系列的事情。
“姐姐你先走,我要去救人!”
姐姐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她拉着女孩把她和他一起推走:“去报警,快!”
看着姐姐从餐具里拿出一把水果刀,毅然决然的朝那群人冲去。
当时他脑子里很乱,凭本能拉着女孩朝人多的地方跑。
他把女孩推到大街又转回去,再次看到的却是姐姐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地上躺了一些人,有的奄奄一息,有的神志还算清醒。
他的姐姐,真的很厉害。
姐姐进了医院,在急救室里,医院里很冷,冷到骨子里。
父亲不在,母亲在旁边偷偷的哭,说了很多自责的话。
但他却什么都听不到,整个人像被隔在另一个空间里。
姐姐活过来了,但医生却不让人接近,说姐姐精神不稳定。
他不听警告,偷偷的进了姐姐的房间。
姐姐看见他却没什么表情,往日温和又纵容的笑容消失了。
世界似乎消失了一半,摇摇欲坠。
后来他去探监,是那群黑衣人。
他迫切的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衣人说他也不清楚,在他们走后,姐姐突然发了狠的拿刀往他们大动脉上戳,像个疯子一样。
疯的彻底,只为守护心中所爱。
那时,他们都还只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
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他终于开始把心放在学习上了。
但在学习过程中,那个女孩无处不在。
他无法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但他得为这种厌恶找个理由,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他努力成了一个学渣,不用再和她同班,也可以光明正大的针对她。
学渣对学霸的厌恶是天生的,就像穷人对富人的仇视。
高三了,爷爷说姐姐要回来了。
他不知晓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就像十分喜爱的一朵花突然枯了,以为再也活不了时,旁边却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