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山脉覆盖的一个普通的山村中,黄昏将至,只见一朵鲜艳的云彩飘荡在一座普通的民房之上,那云彩从远处看来很低很低,仿佛触手可及;那云彩正炫耀着七彩斑斓,红橙黄绿青蓝紫色,层次分明,且又重重叠叠,犹如一条彩色蛟龙盘踞在天空中。
整个村庄的人都见证了那七彩流淌,云雾萦绕,就连在山中一个矍铄的老头都看到了,他微笑着注视这片溢彩之光。这样的盛景只有在古籍中有所记载,想当初文王诞生时,就出现了这样的璀璨的云彩。
“那是七彩瑞云!”看到这旷古奇景,人们不免发出了由衷的赞叹,新圣人将要诞生了!
此时,只见一声婴儿的啼叫声从一间房中传出,打破了这瞬间的宁静,也把人们从遐想和赞美中唤醒过来。人们这才记得最近的两个孕妇已经几天都没见出过门了。
一个婴儿的啼叫,却生出了两个孩子。还有一个一生出来,就不哭不叫,眼珠子也不转,有呼吸,是活的。
一对夫妻,满面笑容,小孩在母亲的旁边睡着,不时地小嘴舔着,……
一对夫妻,愁容满面,小孩也在母亲的旁边静静地躺着,小嘴也在不停地舔着,只是那眼珠子定定的从来就没转过……
“娘子,我们的儿子怎么了?”丈夫看着儿子一动不动的眼睛,一阵酸楚泛上心头,结婚十几年了,好不容易有个儿子,却是这般摸样。
“夫君,莫要担心,我儿只是没有醒过来。”“莫非是个傻……”“夫君,莫要这般说,我俩这么优秀,怎么会这样呢?”“何况我们家世世代代积善广德,上天也会怜惜我们的。他只是没有醒过来。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夫君切莫着急。”
另外一对夫妻。
“夫君,他家生孩子,怎么却有一片霞光!莫非他家要出圣人了。”周文王出生,有一片祥云在宫中浮现,云中有一只龙影坠落在产房。南朝宋武帝刘裕出生,满室流光溢彩,神光纷呈。
“你是高看了他家,真晦气,他家小孩,一出生,连眼睛都不转一下,分明是傻瓜一个。”
“难怪当初妲己出生时,很远就看到了一只狐狸精窜入产房。”
他们俩的出生引起了很多人的议论。
“我看到了他家屋顶傍晚是霞光一片,他家是不是要出圣人了?”“还出圣人?我到他家看过,那分明是个傻瓜,我听接生婆说的,他家小孩出生的时候,连哭声都没有,倒把接生婆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死的,幸亏是热的。”“可我明明看到他家傍晚霞光四照。”“会不会是什么妖孽出生,危害人间。”“人家怪可怜的,莫要那么说!”“另外一家的情况如何?”“那个倒挺正常的。”
很快的,人们就知晓了,人们暗地里就议论开了,“还七星瑞云!一生下来就是个傻瓜,不哭不闹,那眼珠子从来就没转过!不知是哪世造的孽啊?……”
本来很多邻居想去祝贺一声,只是这种事情一发生,大家避之不及,生生地把他家给冷落了。
尽管人们的思绪复杂,也不乏讽刺之语,但是同情的终究还是比落井下石的多得多,人们只是闲来无事而多嘴多舌,也非恶意中伤。
自从这个不哭不闹的孩子诞生后。人们在无形中关注他,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即使最单纯的人随着有些不怀好意甚至恶意中伤的人们的数次的宣讲,人们对他的警惕性也有日益紧张了。
看似平静的村庄,却蕴含着潜伏着的另一个危机,而人们把危机直接地归于了这个小孩。
不巧此时,不明不白的瘟疫的到来,彻底打碎了人们对他的最后一丝同情。
突然之间,整个村庄就有很多人全身发烧发热,头痛欲裂,腹痛如绞,呕吐不止,几个时辰后这些患者就有几个病情危急,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到了晚上,就有人死了,更为奇怪的是村中小孩悉数生病,唯有刚刚出生的两个婴儿无恙。
“我们这么多年来生活地多么安逸啊,为什么上天要惩罚我们?”
“你看上次那个傻瓜出生的时候那一片妖云是值得怀疑的?”霞光变成了妖云。
“他家够可怜的,你还这样说,你不怕遭报应?”
“你们这些人缺德啊!”
“张灿说这次瘟疫是那个刚出生的小孩带过来的!”难道他真的是妖孽出生?
“李恒说一定是那个傻瓜带过来的,他是魔鬼!”首先妖孽是导火线,人们的丰富的想象力进行了扩展:妖孽变成了魔鬼。
“王启月说那个傻瓜是个魔鬼,我们要把他赶走。”是认为惩处妖孽魔鬼行动的时候了。
“老孙啊,我们村里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儿,大家一致认为是那个傻瓜引来了厄运,他就是个魔鬼!我们可得把他赶出去。”个人行动转化为集体的一致维持正义。
正在为小孩的这种情况犯愁的时候,夫妻俩还得到了邻居同村人的一点儿同情,不过还有很多人的漠不关心;即使是这样,夫妻俩还是把所有的一切委屈埋在心里。
夫妻俩也听到了他们的小心嘀咕,此时大家都是碍于一点情面,只是在小心的议论,要说是小声,还不如说彼此还没有撕开脸皮。
而疫情继续恶化,面对死亡的恐惧,人们心底那点善良和容忍终于被涨破了;人们只是坚信瘟疫是小孩带过来的,为了驱除瘟神,某个人的生命无关紧要。人们日益坚信自己的感觉与判断。
有很多的人都到村长家中倾诉自己的独到见解,村长原本是对他家有同情之心,不过随着瘟疫的深化以及村庄一些人的见解和担心,使得村长也不得不肯首了他们的智慧。
一天,村长只得亲自到小孩家中去了。
彼此之间的情面尚存,一坐下来,他大讲特讲目前村里出现的瘟疫以及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