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醒一醒,醒一醒”。
陆嘉铭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脸,一张自己不认识的脸。他猛坐地起来,头撕裂的疼。他忍着疼左右看了看,见自己坐在一张长椅上,就是公园里很常见的那种。他伸手揉了揉脑袋,回想起昨晚的事来。自己喝醉了,没有回学校,而是在公园的长椅上过了一夜?陆嘉铭心里无奈地笑了笑。
“小伙子,你没事吧?”
陆嘉铭仔细看着面前叫醒自己的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穿着环卫工人的衣服。
“我没事,阿姨,谢谢你把我叫醒。”陆嘉铭站了起来。
“小伙子,你这么年轻,以后少喝点酒,。”环卫阿姨关切地说道。
陆嘉铭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有很浓重的酒气。“谢谢您,我先走了”,他笑了笑,往公园外走去。
走出公园,陆嘉铭到路边准备叫一辆出租车。他一摸口袋,手机不见了,再一摸,钱包也不见了。他想了想,可能是昨晚睡在公园,被谁给摸了去。他长叹一声,只好迈步往学校赶。
一早,利欣习惯性的醒来,见女儿还在熟睡,于是小心翼翼地起来。出了房间,父母的房门紧闭,她洗漱一番走进厨房做起了早饭。
做到一半时,房门声响起,母亲秦梅走进厨房。“小欣,怎么起这么早,是不是还要赶着去上班?”
“没有,我昨天来的时候把工作都安排好了,今天可以不用上早班。”利欣一边搅着锅里的粥,一边说。
“那就多睡一会儿,公司那么忙,你平常肯定没有那么多时间能好好休息。”秦梅关心道。
“没事,我都习惯了。”利欣盖上锅盖。
“你婆婆可真狠心啊,不把泽民找回来,让他一个人在国外轻松的生活,却把那么大个公司交给你一个女人管理。”秦梅
生气地说。“你给泽民打过电话没有,他难道就这样在国外永远都不回来了吗。玉儿都说过很多次想爸爸了。”
“妈”,利欣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泽民去国外是打理分公司的事务,也算是出差。”利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显得底气不足。
“你说说,有哪个出差一去就是两三年不回家的?”秦梅顿了顿,问道∶“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你和泽民,你们两个的关系出什么问题了?”
“妈,没有的事,我和泽民我们两个好好的,能有什么问题。”利欣转身走出厨房“粥好了,我去叫玉儿起床。”
秦梅看着利欣,眉头紧紧地皱起。
陆嘉铭一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学校。因为时间还早,他回到宿舍时余魏才刚刚起来,见他回来了,余魏在他胸前打了一拳说∶“你小子,不厚道。昨晚说好了等你回来请我吃饭的,可你倒好,不回来就算了,电话还关机。让你请我吃一顿饭有那么难吗。还是说,”他脸上表露出一副我懂你的样子,“你昨晚和沈学姐在一起?还有,你们去喝酒了吗,怎么你身上这么重的酒气?”
“分了”陆嘉铭径直上床躺了下来。
“分了?”余魏看了看另外两个舍友,他们还熟睡着。他来到陆嘉铭床边拍了拍陆嘉铭的肩膀问∶“怎么回事,什么就分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行了,你别问了,我本来就没睡醒,钱包和手机又都丢了,一路走回来的,现在很累了,你让我休息一下行吗。”陆嘉铭面向里躺着,不再动了。
“那好,你先休息吧。”余魏看着陆嘉铭的样子,把自己打算问到底的念头打消了。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啊?”玉儿坐在后座,手里抱着一个粉色的布熊。
利欣原本打算多陪陪父母的,可是吃过早饭以后母亲秦梅总是旁敲侧击地问自己和丈夫蔡泽民的事。她应付不了,干脆接了女儿,早一点往家里赶。
“玉儿,爸爸呢,现在在工作,没有时间回来看玉儿。等过一段时间,爸爸忙完了就会来看玉儿了。”利欣从后视镜看着女儿,虽然不忍欺骗她,可也不愿让她连一点期望也没有。
“妈妈,学校里其他人放学了都有爸爸妈妈来接,只有我是吴阿姨来接我。”玉儿抱紧了手里的布熊,低下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吴阿姨是家里的保姆,自己工作忙,玉儿放学回家都是她去接。
利欣看着前方,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当初以为蔡泽民是爱自己的,她可以凭着这一份爱在这样一个家庭里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她现在发现自己错了,像蔡泽民这样家境优越,自身条件优秀的人又怎么可能爱自己一辈子呢。他当初的那些誓言和保证,无非是让自己对他死心塌地的手段。现在他躲在国外三年不回来,他是在躲着谁?自己心里清清楚楚,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她擦了擦眼泪,想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女儿,不管他蔡泽民对自己如何,我利欣都要坚强起来。这样一想她的眼神坚定起来,她脚下用力,车速又提了几分。
陆嘉铭一整天都躺在床上,饭也没有吃。余魏在一旁干着急,作为他的朋友,他知道沈瑶对陆嘉铭来说意味着什么。而这次的分手对陆嘉铭的打击也是巨大的,可他又不好多说什么。他知道即使沈瑶提了分手,可陆嘉铭对她的爱短时间内是不会消除的。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陆嘉铭才从床上起来,他收拾了一番,走出宿舍。余魏追了出来拉住陆嘉铭问∶“你去哪,我陪你一起。”
陆嘉铭回头轻笑一声说∶“怎么,还怕我想不开投河不成?”
余魏干笑一声说∶“怎么可能,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这个就做傻事。”他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还真怕陆嘉铭一个想不开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自己跟着也有盯着他的意思。
“行了,你别跟着了,我去把租的房子退掉,现在分手了,这房子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陆嘉铭把胳膊从余魏手中抽了出来。
“那好,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告诉我,沈瑶和你分手是她的损失。不管怎样,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早一点从这段感情走出来。”余魏拍了拍陆嘉铭的肩膀说。
“好了,你别啰嗦了,晚上我就不回学校了。”陆嘉铭说完,离开了宿舍。
在和沈瑶确定关系的第三个月,陆嘉铭在校外租了一间小的公寓,月租不很贵,一千多。有的时候他会和沈瑶在这里过夜,他还会亲手做饭给沈瑶吃。
陆嘉铭的父亲陆恒是一个厨师,后来伤了手,拿不起刀,就很少再做菜了。但在父亲的熏陶下,陆嘉铭和妹妹很小的时候就能做出味道不错的菜肴,后来上了大学,虽然他做菜少了,但做菜的手艺却没有丢下。
陆嘉铭上了楼,用钥匙打开房门,灯亮起来,小小的房间还是沈瑶当初布置过的样子。他坐在沙发上,又慢慢地躺了下来,空气中沈瑶留下的气息似乎还没有消散殆尽。
想起自己第一次做饭给沈瑶吃时,她一脸惊喜的样子,陆嘉铭的眼里又蓄满了泪水。那时的他们多像一对新婚的夫妻,他原本以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就该是那样的∶简单,温馨。
可是,他错了。陆嘉铭心里清楚,虽然是沈瑶因为别的男人先向自己提的分手,可这又不能全怪她太现实,若不是自己不能给她一个明确的未来,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想到这,陆嘉铭痛苦地低吼了几声。他起身打开冰箱,拿出罐装啤酒,拉开拉环猛喝了起来。在连着喝掉八九罐啤酒后,斜靠着冰箱坐了下来,他嘴里轻喊着沈瑶的名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