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府。
“大人,小皇帝还不回来,我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还有什么吩咐,都听您的差遣。”
曾剑战战兢兢地向黑衣人禀报,若说前几个月只是那他当个谋士,如今真的是以他马首是瞻。
“再等等,再等等,还差些火候。”
那人望着皇宫的方向,眼中在思索着什么。
“在等什么?”
曾剑等得太久,他实在听不得这个字,这什么都准备全了,还在等什么?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叹一口气,怪不得主子让自己来辅佐这个将军,论心机实在是不能和白齐相提并论,何况白齐,还有温珣撑腰。
似乎是想到温珣,他眉头皱了皱。
“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间,这些不确定因素,还有那几个猖狂的年轻人现在都没了,南齐就是个空巢,除了白齐,所有人都不足为惧。”
黑衣人还是没说话,主子不发令,他也不知在等什么。
皇宫敬妃殿。
“他来了?”
她猛地站起来,挺着已经显眼的孕肚,眼中的惊喜无法掩饰。
柔儿微小幅度撇了撇嘴,顺势低下了头,遮盖了眼中眼神:
“娘娘,宫人说——”
她话还未说完,她已经奔至窗前,双目死死地盯住那边。
顺着她的方向一瞅,柔儿轻抽了一口凉气。
对面一座阁楼下,有清俊男子树下乘凉,青柳吹拂,美卷入画。
“娘娘!”
下一秒,她回归理智,大声喊道。
这副鬼样子要是让宫人那些多嘴的丫鬟和嬷嬷们看见还得了?
奈何那人心思太切,丝毫听不得耳外杂音。
她突然簌簌掉泪,泪珠子顺着脸颊砸落在地上:
“柔儿,他来了,他来了。”
她恍然转身,似往前大梦一场,竟似喝醉般的一样,像个泪人,却毫无灵魂:
“他是念着我的,他是念着我的——”
柔儿一狠心,竟不分上下,拉住她的手腕狠狠扯道:
“娘娘!你清醒一点!叶师爷是来保护小皇子的!”
白柔这才眼中有了些神采:
“柔儿,我已经,我的前半生,是为了别人活着的!我从来都没有!你让我自己——”
她话说得凌乱,柔儿却有些湿了眼眶。
她知道,她知道。
她知道她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
她眼中有了些迟疑,侧头看了眼那阁下绝色公子,咽了口唾沫。
阁楼。
叶青离侧脸看了眼那方近在咫尺的敬妃殿,这下在他眼睛底下,总不能再出什么乱子。
他是不关心那些朝政朝纲的,他也不在乎南齐的大境压界,但他在乎百姓的安危,只是冥冥中,这个孩子,有些关系。
他惬意地沏了一壶茶,慢慢靠在柳树下动了动手指,长叹出一口气,天要变了。
风月楼。
“只是,叶青离一向秉公办事,若不是私心,我们有下手的机会吗?”
轩风咬了咬牙,主子给的命令是要在他回来之前完成,现在时间都过了这么长了,他们才刚刚实行。
“我们不用下手,只要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通知她就行了。”
轩晴冷淡道。
四人互相大眼瞪小眼,一起哭丧道:
“怎么通知她啊!”
“有了!”
轩风跳起来,他年龄小,做事没个分寸,但所幸头脑还算灵活:
“我们,可以明目张胆地,派个人进去啊!”
其余三人对看几眼,派个人,当卧底?
在叶师爷眼皮子底下?
……
疯了吗?
“派谁?”
轩雨讷讷。
轩风低头思索,其余三人看向他。
等他抬起头时,表情瞬间呆滞,眼睛闪过某种神色,又瞬间炸毛:
“你们不是让我去吧?!我可是个男的!我去的话岂不是个——”
三人同时抹了抹鼻子,神情尴尬。
街上。
“哎!宫中得到消息说叶青离出来查访,但他把跟踪的人已经甩掉了,应该就在这一片区域,我们分开看。”
轩雷说完后闪开不见。
轩风环顾四周,看他们三个已经走了,这才出来。
“卖糖葫芦喽——”
他往后瞟了一眼,有点嘴馋,嘴无味地扁了扁,他又看了一眼。
“啧——“了一声,他回过身去,拿着手中钱袋准备去买一串。
然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刚刚伸进钱袋的一瞬间,“嗖”一声,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他的钱袋。
轩风瞬间脑袋上气出青烟,敢在你祖师爷头上动土?!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展武功,可转念一想,叶青离就在这附近,他这样只会打草惊蛇,因小失大。
于是只好迈开小短腿——
“捉贼啦!抓贼啦!”
他看着前面那个跑得无比矫捷的身影,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焰。
于是一路兵荒马乱,吵得街坊们不得安宁,一群群出来看热闹,街上本就人多,这下更是拥挤争做一团,四处纷乱,看不清人影。
他怒瞪着前方,视线从不离开那个紧张逃跑的小贼,巧妙地躲开四周或有意或无意地往他身上撞的女子。
“你给我站住!”
他加快了脚步,离那小贼近了一些,两者距离越拉越近,他终于足够接近他,一把拉住:
“你还想跑?!”
对方一脸惊恐地被扭过来,眼中却藏着某种神色。
他话不多说,就开始搜身,然而上下被他摸了个遍,却毫无收获。
周围人看热闹的越来越多,慢慢聚拢成了环形。
“发生了什么事?”
一声清冷声音传来。
轩风听见这个声音瞬间一僵,这是——
果然,人群中让出了一条路,叶青离从人群中走出。
轩风突然发现,即使是在拥挤的人群里,这人依旧如此清雅高洁,不食人间烟火。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话,旁边着急帮忙的小娘子说道:
“师爷,这位小公子的钱袋被抢了。”
叶青离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歹徒:
“找到了?”
轩风可爱的正太脸皱成一团,故作糊涂道:
“没有!我明明——”
他话还没说完,却没想那歹徒竟恶人先告状:
“师爷,冤枉啊,小人这好好的走路,哪知道这人一直追着我不放,我这身上哪有钱啊?小人家中还有卧病在床的母亲,生活极是不易,可即使这样,也不能冤枉小人偷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