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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碧芸说完,宇文麟勃然大怒:“芸儿,你要和他去天神海子,为何不跟我走?难道你真的想和他结成夫妇?”

碧芸一看宇文麟根本不听她解释,粉面一变,有些恼怒的说道:“麟儿,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若不愿听我解释,以后我也不会再向你解释!”

宇文麟还从来没有看到碧芸对他发这么大脾气,有些尴尬,上前抱住碧芸,沉声说道:“芸儿,对不起,别生气好吗?你看那格根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不过是因为担心你,才会对你发脾气。”

碧芸听到他道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麟儿是真正的关心她,缓下口气,柔声说道:“麟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只要格根不是想杀我,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应付。倒是你,这段时间要小心行事,把韩国京城的暗影们梳理一遍,看看是否出了奸细。”

宇文麟听到碧芸软语温言,动容道:“芸儿,芸儿,我真害怕有一天失去你。”

碧芸靠在他的怀中,柔声道:“麟儿,我和师父们说好了,等到天下平定,我们就坐着大船到海上去,到时候如果你愿意随行,我们不会抛下你的。”

宇文麟狂喜道:“芸儿,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永远不会分开了?”

碧芸点点头,回道:“只要你愿意跟我们走,我们就不会抛下你。”

宇文麟并未完全理解碧芸话中的意思,只是记着碧芸说不会抛下他。

碧芸和格根骑马上路,朝着天神海子进发。天神海子位于草原腹地,人迹罕至,这片海子很大,水色如玉,清澈见底,如一颗明珠镶嵌在茫茫的草原上。落日的余晖映在湖面上,充满了诗情画意,令人心旷神怡。不时有成群的天鹅,仙鹤飞过来,轻点水面,泛起一波波涟漪。

碧芸望着水天一色的天神海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这湖水洗涤的晶莹剔透,没有半点杂质。碧芸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里,轻声问道:“格根,为何天神海子冬天也不会结冰。”

格根一脸的崇敬,肃容道:“因为,这海子是天神的泪水所化,所以,一年四季都不会结冰。明日一早,我们就在此祭拜天神。如果天神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回到京城以后,我就同你离开,帮你共创大业。”

格根蹲在海子边上,说道:“碧芸,你用水洗一下眼睛,你的眼睛会更加明亮,除了历代国师,这里是不允许任何人来的。”

碧芸依言洗了洗眼睛,并用手捧着喝了两口,清冽甘甜,如同仙露一般。

碧芸站起身,缓步慢行,欣赏着这天外仙境。格根走在她的身后,说道:“碧芸,带你来这里,是天神的旨意,一般人闯入这里,离开天神海子之后,双眼一定会瞎掉。但你不会,天神会保佑你,我也会守护你。”

碧芸回转身,轻声说道:“格根,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们不是同路人。”

格根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说道:“碧芸,不要用像看到魔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坏人,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你只管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碧芸站定身形,说道:“格根,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想自己走走,一会儿我要是找你不到你,自会喊你。你趁着天色还亮,赶紧搭帐篷吧。”

格根用手一指,说道:“碧芸,你看,晚上我们就睡在那里。”碧芸顺着他的手看去,格根指的是一棵将近五六丈高的大树,树上有一间人工搭建的小木屋,虽然小巧,但很精致。

碧芸拧身上了树屋,在屋中转了一圈,日用品,被褥齐全,看来是历代国师祭拜天神时的临时住所。碧芸眼珠一转,向下喊道:“格根,马匹上有帐篷,你自己搭帐篷吧,我就不下去了,这里是欣赏风景的绝佳去处,你就让给我吧。”

格根无奈的一笑,点点头。取下马上驮着的帐篷,开始忙碌。

搭好帐篷,见碧芸还在痴痴呆呆的看着海面,格根高声询道:“碧芸,饿不饿,下来我给你烤鱼吃好不好?”

碧芸有些不好意思,占了人家的屋子不说,格根搭帐篷他也没有帮忙,听到说要烤鱼,碧芸赶紧飘了下来。

碧芸问道:“格根,鱼在哪里?”

格根一指海子,说道:“需要我们去捞,这海子里面只有一种鱼,名字叫做鸳鸯鱼,这种一出生就是鱼成双成对的,直至老死也不会分开。它们的寿命一般是三十年,这三十年之中,他们一刻也不会离开,如果捉了其中一条鱼,另外一条鱼就会自尽而死。”

碧芸插言道:“太残忍了,我宁可饿着,也不会吃这种鱼。”

格根笑道:“你不吃,那些水鸟也会把他们吃掉,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这是天神的旨意。”

见碧芸还在生气,格根说道:“碧芸,不要生气,如果说残忍,你杀人无数,岂不是更残忍,所谓残忍与仁慈,是相对的。残忍和仁慈就像是太阳和月亮,就因为有太阳,才让人感到温暖,也正是因为清冷的月亮烘托,才让人更渴望每天升起温暖的太阳。可是,你不需要月亮吗,如果没有月亮,我们晚上出门心里就会害怕。有了明月指路,才让人找到回家的方向。残忍,是为了让人们更加珍爱生命,学会仁慈,学会良善。”

碧芸还第是一次接触到这样巧言善辩的人,盯着格根,好奇的问道:“格根,你今年多大了?”

格根听到她突然转了话题,问得满头雾水,但依然微笑道:“我比你大四岁。”

碧芸点点头,说道:“哦,我还以为你比我大十四岁呢?”

格根失笑道:“碧芸,我有那么老吗?”

“恩,有,你看起来已经是老态龙钟了。我在这里等着你,去找吃的吧。”碧芸毫不客气的指挥道。

看着格根离去,碧芸从行囊里掏出食物,飞身上了树屋。本来很想吃鱼,可听格根说完,她再也没有心情去吃烤鱼了,幸好麟儿给她准备了食物,她可不想饿着自己。

碧芸很想看看祭拜天神的仪式,格根所知道的一切,难道真是天神透漏的吗?

格根捉了几条鱼回来,穿上木枝,开始烤起鱼来。鸳鸯鱼的确是香,碧芸在树上闻得口水直流,可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两条鱼在她面前游来游去,还是忍住了,任凭格根怎么呼唤,她也不肯下树来,格根只好作罢。

红彤彤的太阳穿过厚厚的云层,费力的升上天空,照耀在草原上,清亮的鸟鸣鹿啼唤醒了沉睡的碧芸。整了整衣服,碧芸飞身下树,却见格根早已收好帐篷,正在火堆边等她。

碧芸到水边简单洗漱一下,站在火堆边,问道:“格根,何时开始祭拜天神?”

格根递给她两个烤好的土豆,说道:“吃吧,我刚刚烤熟的,很好吃的。”

碧芸接过土豆,问道:“昨天晚上你怎么不拿出来?”

格根一扬眉毛,说道:“你没见我脸上的霜雪还未下去吗?今晨你还在睡觉的时候,我到八十里外的牧民家里要来的,还有热奶茶呢,等你吃完土豆,再把这壶奶茶喝了。祭拜天神要等到巳时整才能开始。”

碧芸闻言愣怔了一下,回道:“格根,你不必对我好,我不会嫁给你的。”

格根笑道:“嫁不嫁是你的事,而对你好与不好,则是我的事,不要混为一谈,快吃吧,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我带你到对岸去看看,运气好的话,也许我们能采到天神之心。”

碧芸问道:“天神之心是什么?”

格根递给碧芸一块干净的丝帕,说道:“擦擦嘴角,这是新的,特意为你预备的。”

碧芸接过来,轻轻擦拭了两下,格根摇摇头,指着她的脸说道:“左边一点。”

碧芸干脆站起身,跑到海子边洗了一把脸,然后洗干净丝帕,重新擦拭了一下。说道:“格根,谢谢你,回去我买一条还你。”

格根摇摇头,说道:“碧芸,你可会绣?”

碧芸回道:“这天底下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刺绣,其他的,都还可以。”

格根没有想到她答的这么直接,笑道:“我还以为玉面金凤是万能的,呵呵,原来也有你不会的事情。”

碧芸看他撇嘴,秀眉挑了挑,说道:“我不是神,只是一个比平常人付出更多努力的凡人,不会的很多,这有什么稀奇的。”

格根眼眸一转,说道:“上马,我带你去看天神之心。”

碧芸上马后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天神之心是什么?”

格根慢条斯理的伸个懒腰,优雅的一笑,说道:“碧芸,我现在又不想告诉你了,凭着你的直觉去找吧,看你有没有慧根。”

碧芸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跟在他的马后向对岸飞驰。

碧芸彻底被眼前的景物惊呆了,北风肆虐的冬天,这里绿草如茵,百花盛开,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芬芳四溢,简直是人间仙境。

碧芸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问道:“格根,为何这里会是一派春夏景致?”

格根看到她喜欢这里,也是十分高兴,回道:“这里有地下温水,所以一年四季景色都是如此美丽,你喜欢就好。这天神之心就在这万花丛中,看你有没有仙缘。”

碧芸地头仔细寻找着格根所说的天神之心,可看来看去都是普通的野花,并没有任何新奇的东西。

碧芸走着走着,看到了一条小溪,冒着热气的小溪,碧芸用手摸向水中,温温的,很舒服。不经意的抬眼看了一眼小溪的对面,一颗红色的鲜花吸引了她的视线。

这朵花直挺挺的长在地上,只有鲜花,没有叶子。红色的花朵鲜艳欲滴,最奇特的是这朵花只有三片心形花瓣,闻起来有一股浓郁的香气,像是吸收了百花的精华,散发出的香味让人闻之顿觉馨香四溢。

碧芸喊过来格根,问道:“格根,你说的可是这朵花?”

格根震惊的说道:“碧芸,你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一朵花瓣需要生长十年,三朵花瓣就是三十年,我与师父年年都来寻找,从来没有看到过,你只来一次,我并未告诉你是何物,你竟奇迹般的找到了。天意,果真是天意。不要拔下来,你已经吸收了它的精华,只需用嘴咬下来即可,记住,千万不可用手。”

碧芸料定格根不会害他,低下头咬住花瓣,吃到嘴里。

咽下去之后,碧芸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火在燃烧,好像要把她焚化掉。

碧芸惊道:“格根,这到底是何物,为何吃下去全身烧灼的难受。”

格根并不惊慌,说道:“碧芸,别害怕,这天神之心吃完以后,可以帮你增加五十年的寿命,而且可保容颜永远不老,最重要的是以后你不必害怕火患,在任何大火中,对你来说都是平常地。”

碧芸实在烧得难受,跃起身形,一下子跳到了天神海子。

格根想要劝阻,已经来不及了。

跳到海子以后,碧芸想起自己身上穿的金线小坎,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如履平地。便迅速潜入水中,想趁机到水底看个究竟。

到了水下,碧芸才发现,岸边看到的景象都是虚幻的,这水底黑的如同暗夜时分,根本无法视物。

碧芸忽的看到自己胸前有光透出,有些纳闷,这次出来并没有带夜明珠啊?怎么会有东西发光的。伸手一摸,原来是从通幽谷带出来的老族长给的那个小盒子。

碧芸掏出盒子,刚一打开,就见黑色的珠子射出万道光彩,熠熠生辉,闪闪夺目。碧芸取出黑色的珠子,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关碧芸,吃下黑色的珠子,你就可以在水中如履平地,不要告诉格根珠子的事情,切记切记。”

那个声音和蔼动听,让碧芸忍不住拿起黑色的珠子吞了下去。随着碧芸吞下珠子,光芒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碧芸身上的烧灼感也消失了,迈步走在水中,真的如同在陆地上一样。而且眼睛更加明亮,漆黑的水下,所有的物体碧芸都看的清清楚楚。

想不到来天神海子,竟有这样的奇遇,碧芸简直是欣喜若狂。

回到水面上,格根早已急得满头大汗,见到碧芸上来,急忙问道:“碧芸,身体还烧得慌吗?你下去的时间太长了,真是令我担心死了。这天神海子,凡人是不能下去的,就连我师父都不敢下水的,你还真是幸运。”

碧芸这才明白刚才格根为何拦阻她,不让她下水。

碧云淡淡一笑,说道:“你看我这不是安全上岸了吗?好了,时间恐怕要到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准备吧。”

二人回到对岸,格根取出祭品,摆在地上,换上一身黑色的宽大外袍,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开始了祭拜仪式。

格根站起身来的时候,碧芸经意的发现格根的头发已经全都变成了白色,晶莹的白色,但并不让人感觉害怕。

碧芸看向湖面,原本清澈的湖面慢慢升起一团浓雾,浓雾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影子,这个影子最起码有一丈左右的高度,头上长着像龙一样的双角,指着碧芸说道:“女娃娃,你就是天命女皇关碧芸吗?见到本天神为何不跪?”

碧芸轻蔑的一撇嘴,说道:“你说你是天神,我就该向你下拜啊,照这样说来,我以后是女皇,我们平起平坐,你若是受了我一拜,岂不折了你的仙寿。”

天神不怒反喜,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我大哥选定的女皇,果然有气派,有威严,好,本天神认可你了。”

格根跪地问道:“天神,关碧芸可与弟子有凡缘?”

天神叹了一口气,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注定了你们有,你们就有,天注定你们没有,你们就没有。凡是随心而为,切不可妄动贪念。”

格根听了这话,百思不得其解,刚想再接着问下去,就见浓雾已经渐渐散去,天神的影子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好站起身,掸掸袍子,脱下来放好。

碧芸问道:“格根,这就是你们韩国人崇拜的天神吗?我看他好像不是天神,而是龙才对。”

格根瞪了她一眼,说道:“碧芸,在天神海子不能胡说八道,我们的天神不可随意亵渎,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你会遭报应的。”

碧芸一吐舌头,噤声不语,飞到树上整理行装,准备回韩国京城。

看碧芸提着包袱飘落下来,格根凝神正色道:“碧芸,我格根在天神面前发誓,今天开始,我会为你出生入死,助你完成统一大业,如有背叛,人神共诛。

碧芸看他神色凝重,也不搭话,翻身上马,跑向了回程的路。

她的心里很明白,格根不是她的良人,纵然是付出生命,她也无法答允他。

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碧芸不愿意想太多,看到三国的百姓因为战争吃尽苦头,她的内心很痛,为了平定战乱,她宁愿放弃自己所有的愿望,也要完成统一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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