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不记得三天前我出宫的事情?”
南令这才想起,之前和李氏约定好去取暗器时间正好就是今天。
果然是沉溺温柔乡不知今夕是何年,这两天又是多了个不可言述的一夜,又是被易笙刁难妨碍,她算是把暗器的事情忘了个彻底。
“记得,怎么了?”
“我在城郊发现了一个很不错的铁匠,就在他那做了一些暗器,本来约好今日去取的,结果计划有变,来了围场……”
既然是在追求美人,自然不能有所隐瞒。
哪怕她在祈仕面前表露的很多事情与外界一贯传言的严重不符,而且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她一个举世皆知的花瓶,会这些根本就不合理。
但!
虽说她不会装作自己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可她也不想让祈仕过分清楚她略显凶残的一面。
总之,她想在祈仕心里多保留她一点正面!善良!活泼!积极!开朗的形象。
“都说西鸾铸造武器最为厉害,我自然也要备些武器防身嘛,你知道的,这年头,像我这么好看姑娘,出门在外很危险的。”南令看着祈仕很一本正经解释。
“铁匠,男的?”祈仕单手牵着马,面上笑意未减,甚至连语气也没有哪里不对。
“嗯……”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你只身一人出宫便罢了,那铁匠不但是男子,还住在城郊?”祈仕停下脚步,眸色终是阴沉下来,蓄着风雪。
南令再没发现祈仕不开心那就是傻了,果断开口辩解,“不是,我那天出门可是易容过的,技术好到没话说,绝对丑到让贼人升不起一丁点儿劫财劫色的念头。而且,应该也没多少人能奈何的了我,真的,那天我还和一个疯女人打了一架,可是一点没落下风。”
说着,却未见祈仕脸色好转。“打了一架?”
“咳!咳咳咳……”她这嘴!
“也、也不算啦,我一招制敌!她太弱了,呵呵呵——”南令傻笑,企图可以蒙混过关。
祈仕很深的看了她一眼,修长的手伸向唇边,一道嘹亮响声自他指尖传出。不多时,便有一抹灰影掠过,一只海东青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了几下,又飞走了。
“我让左篱去帮你拿。”
南令诧异道,“这海东青好生威武,你是从何处得的?这玩意儿中原应该没有啊。”
祈仕看着毫无转移话题痕迹的南令,敛眸,继续往前走。
“这是师父带回来的,他四海云游跑了不少地方。刚带回来时还野性未消,便扔给了我走了,说,若我能驯服便送我。”然后,现在就是他的了。
“让你驯化?你那时候才多大。”南令觉得他这个师父似乎有些很不靠谱。
“十岁。”
“把一只海东青扔给你以后,就走了?”
且不论他让一个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南山生活,自己出去玩也就算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祈仕见南令很是忿忿的样子,神色微微柔和了些,给她道来原委。“早先在南山的半年,师父教了我很多。后来便留下书籍让我自习,每三月来回来一次,后来一次对剑时,我侥幸赢了他一招……”
不知是想起什么,祈仕挑眉。“之后他对我吼了一句‘你不要以为所有事情都会这么顺利!!’便以云游四海为由,再也没回来过,偶有得了什么稀奇难解之物,便带回来与我……说来,送我海东青时,他还会隔半年便回来看我一次。”
好吧,她仿佛能看到一人眼含一泡热泪,指着年幼的祈仕悲愤大喊的画面。
小小年纪,恐怖如斯。
她错怪师父大人了。
“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南令由衷道。
“……嗯。”不仅仅是因为傅词救他一命,当年母妃走后,他便再也露不出违心的笑来,对外界的一切都变得很无谓,该是个很不讨喜的小孩……
一路聊着,天色却渐渐暗沉了下来,昨夜便不见星月,如今可能真的是要下雨了。正想着,便有稀零的雨滴落下,不过片刻,雨势便大了。
“……”
他们没伞——
“那边有山洞,进去避避。”祈仕看了一圈,拉着南令往一处山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