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棂上衣一个黑色卫衣,下衣就是白色短裤,还有一双板鞋,整个气质干净利落。
不加修饰也能衬出她的姿色来。
尤其是那张脸。
小小的瓜子脸,微厚的嘴唇,修长的眉毛,高高的小翘鼻,还有一双比黑夜还要漆黑的星星眼。
因为头发有微微的自然卷,披散开来显得她脸更小,很可爱,可现在的姿态,明明就是一只小野猫。
不看眼神,她是一只猫的话。
加上眼神,那就是一只不闻世俗的鹤,因为她的眼睛里,总有一道光,好像总能看穿别人,还冷得像把利刃,永远没有情绪一样,高高独立于世俗。
其实不是这样的,爱莎知道,她看谁顺眼,那就瞬间变成小绵羊,乖巧的不行。
看什么东西不顺眼,一眼也不多看,当它完全不存在。
现在,就是鹤了。
罗棂真的不知道下一步他们会说出什么话,提出什么要求,如果让她表演个魔力,打个架啥的,那她就讽刺一波,然后就走。
她已经这么想好了。
果然,他们中间就有人继续起哄说:“我看你的魔力气场也不怎么强啊,你给我们放个招式出来。”
这话是实话,每个人的魔力有多强,就看她的魔力气场有多强悍。
魔力很强的人,气场也是可以让人窒息的,主人愿意的话,还可以杀人。
或者比如说,让你看到幻觉等等。
魔力弱的就另说了,就像罗棂这样的,毫无魔力波动,简直是弱到不能再弱。
但是正常人都会隐藏自己的魔力气场,因为没有什么必要,真的要杀人,还是要使用魔力。
那些用魔力气场杀人的,不是大佬,就是杀了不会魔力不会武力的普通人。
当然,会魔法的人杀普通人,这是不合启佟大陆的规定的。
此时罗棂面无表情,“我给你们表演魔力?我凭什么?”
声音越来越嘈杂,说什么的都有。
“该不会真的作弊了?”
“这魔力怎么作弊?”
“这几年不是有什么邪术魔法?好像就有这方面的。”
“邪术?她修邪术?不像啊,她之前不还用暴雨雷光?”
“可能只用邪术偷别人的魔力?”
罗棂眸光越来越暗,因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段尤为刺耳。
可是她能怎么办,她不知道那些魔力怎么回事。
早知道就不那么暴力,让这么多人都看到了。
打他们?
也不行,人太多,影响不好。
那么,用自己的暗器?
之前一直没有用,是因为这些药物对动物没有用,专门对付人类,曾经她以自己为试验品炼好的。
这么多人,也不行。
罗棂不动声色地皱着眉,眼里的寒光也越来越冷。
还是自己太弱,果然是爱莎说的,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只能靠着别人。
很多人趋炎附势,无论哪种变化,都不是自己能掌控得了的,对于弱者来说更甚,只能随波逐流。
“我没有。”罗棂缓缓地说。
眼神也越来越阴沉。
罗棂心中现在知道自己不该难过。
为自己的无能难过?罗棂主观上是做不到的,毕竟性格摆在那,就是太骄傲了。
“没有?那你说你的魔力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用完了。”
“你用个招式不就好了?心虚了?”
“我看就是心虚了吧。”
罗棂不语,她现在的魔力,是弱到只能打得过普通人。
不过,这就是自己真实的水平,不是吗?
这样想着,罗棂就准备开一个自己能开的最强的魔阵,即使会被所有人笑话。
没关系,她不在乎。
罗棂是真的不在乎,因为她知道自己迟早会超过他们的。
就算会被冷眼看待,那又如何?挡不了她的路,就是碍眼而已。
“我能认为,你们在欺负她吗?”
一个冷淡的嗓音从人群后传来,因为声音上施了魔法,所以所有人都能听到。
罗棂本来已经想好就这么施个魔法,现在手却顿在了那里。
穿过人海,罗棂与烬危骐的视线对上了。
目光措不及防的就碰上了。
可能是对方看到了罗棂,刚刚那冰冷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嘴角也微微勾了一下。
好像在说:“别怕,我来了。”
但那一丝温和也只是转瞬即逝。
他不再看罗棂,侧脸看向了这人群。
脸色也没有了一丝温度。
人群们看到竟是烬危骐来了,很快便闭了嘴。
声音逐渐变小,却没有完全消失。
“是骐少。”
“刚刚不是走了吗?”
“这人类女孩跟骐少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
“别乱猜,骐少跟莎芙泪小姐才是官宣的,小心舌头被割掉。”
“什么时候官宣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没见骐少对那位大小姐有什么意思啊。”
“嘶,别说了,小心传到她的耳朵里。”
烬危骐来了,人群中自然而然地闪开了一条道路。
那中心人物迈开长腿径直地走到了罗棂面前,抓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后放了放。
所有人目瞪口呆,可也大气不敢出。
因为那人的气场太强,连气压好像都低了。
他侧过眸,犀利的眼神划过众人。
本以为没有一个人会说话,可这世上总有几个不怕死的。
“我们没欺负她,她作弊,魔力不是她的。”
烬危骐看着他,挑了挑眉。
“哦?那你告诉我,魔力是谁的?”
那人虽然微微抖了抖,但觉得自己说的一点也没错,便强装镇定,非要博上一博。
“肯定是她用邪术得来的!不然刚刚怎么连魔阵盘都拿不动?”
旁边的人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别说了。
也不看看面前的是谁。
分分钟你就可以滚了。
“邪术?墨佩尔公爵家族向来痛恨邪术,早在七百年前就把它毁得消失殆尽。你现在却说有邪术,你是在质疑我家族的办事能力?还是对整个长膺国的质疑。”
“墨……墨佩尔家族?”那人有点结巴。
显然是吓到了。
谁不知道墨佩尔家族,本家就在众国中势力最为雄厚的长膺国。
那是深得启佟大陆所有王族,乃至于血帝信任的一代血族。
实力上甚至于可以与整个王族齐平,那可是震耳欲聋,响当当的名字。
那么眼前的,是墨佩尔家族的血族?
那……那他岂不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不,不对,他没有错,那女生就是作弊了。
可如果牵扯到邪术,那也确实是招惹了墨佩尔家族。
可万一她真的用了邪术呢?
墨佩尔家族不会坐视不管,更不会袖手旁观。
一定交给家主处理。
眼看面前这位血族明摆了是要护着她,可看他的样子不是家族里说话管事的人,毕竟如果地位稍微高一点点,还用来这所学院上学?
最后还会交给王族处理,他算哪根葱?
他自己好歹也是一位男爵。
这么想着,他立即整理情绪。
“那你告诉我,除了邪术,还有什么可以让一个本没有魔力的人拥有魔力。”
“同学,你问这么弱智的问题,真不怕给你的姓氏丢人?”
烬危骐漫不经心地一下,眼底的讽刺也暴露无遗。
“你……”那人有点上头,气差点没有喘过来,脸都红了半个。
“就说一个最简单的吧,把我的魔力给她,她不就有了?”
他说的很随意。
什么?把自己的魔力给别人,那不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命给别人吗?
在这个世界上,魔力要传递,就必须传递灵魂,就算是一点点,那么自己的灵魂也会有一点点的给对方。
没有人会做这么冒险的事,灵魂给了别人,万一哪天翻脸不认人,那就等于死。
“还有事吗?”
烬危骐的声音已经开始向上挑,眼神也更加深沉,好像他预谋的事就要实施了。
在场的每个人心里,包括罗棂,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人的脸由红变绿,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这,这怎么可能?谁会把自己的……”
“跟你有关系?没人想听你在这继续废话,过来,道歉。”
那人真的很不情愿,因为心里那道坎还是没有过去,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说为什么罗棂会有那么强大的魔力。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得不去道歉,不然他就没办法在这所学院呆下去。
某人如果真的计较,那就是最起码没有办法在清盛岛,长膺国继续呆下去。
扭扭捏捏,甚至还有点不甘地走到了烬危骐和罗棂的面前。
刚要一百八十度弯腰道歉,却听到罗棂说:“不用了,不需要。”
毫无情绪的声音里丝毫没有了之前的那般高傲的气势,而像是在普普通通的讲一个事情。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把她寡淡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众人也纷纷看向她,表示不解。
这可不是刚刚的那个她,刚刚的她明明就是在狡辩。
现在因为骐少让对方给自己道歉,却说不用了不需要?
这是在少爷面前卖人设?
果然,是个有点姿色的白莲花体质。
烬危骐却一点也不意外,好像他本来就知道一样,嘴角又不自觉有了弧度。
连性格也很像,巧合吗?
然而谁也不知道烬危骐在想什么。
罗棂这么说,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什么道歉,因为这个魔力确实来路不明,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毕竟身上的馥毒引不知道是不是邪术所炼制的,不然罗棂不会至今也研制不出解药。
很可能有关记录全都在七百年前被墨佩尔家族销毁掉了。
可恶,这种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感觉,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