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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旧事

数百年前——

陌桓褚除了有一个妹妹陌云蓉之外,他还有一个姐姐陌云霜。八百年前,陌云霜本是被陌桓褚先选中送给了冥玄的人,可偏偏陌云霜偷偷的跟一个下人私奔了。陌桓褚勃然大怒!派出了许多人去追,可一直没有她的下落。所以陌云蓉成了另一个牺牲品,被陌桓褚送进了冥浮宫。

陌桓褚没有放弃追寻陌云霜,陌云霜东躲西藏两百年后还是被捉了回来。可那时,陌云霜已经怀上了陌如风,她挺着肚子,即将临盆。

陌桓褚容不下自己的姐姐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情,他极力将此事隐瞒了下来,还偷偷处死了那名败坏他姐姐名誉的男子。陌云霜知道后受了刺激,早早就产下了陌如风。从此以后便疯疯傻傻好多年。

自陌如风生下来,便一直养在陌桓褚的身边,从来不让他见自己的母亲。记得有一次,陌如风小的时候问起他父亲的事情。陌桓褚一听发了怒,打了陌如风一记重重的耳光,厉声的对他说:

“以后别再问这个问题!你没有父亲,你只要记住你是灵族的公子,你的血统高贵,将来是要继承灵族首领的位置。你的亲人就只有我,我才是你这辈子唯一可依靠的人,你要永远牢记我对你的养育之恩!”

从那以后陌如风再也不敢追问有关他的身世。直到有一天,陌桓褚有事外出,看管他的仆人偷懒睡着了。陌如风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被他母亲身边的一个侍女看见了。她见幼小的陌如风竟然没有人看管,又四下无人,便把他偷偷带到了他母亲的身边。

那时的陌云霜已经病入膏肓,骨瘦如柴,她整天装疯卖傻,蒙混渡日,就是为了撑着一口气亲眼见到自己的亲身儿子。陌如风记得,那位侍女将他悄悄地从后门带进了一个僻静的院子。她一路小心的查看着四周的动静,然后把他领进了一间黑乎乎的屋子里。屋子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神情呆滞的女人。

那侍女将陌如风带了角落的女人身边,对她说着:“主子,你看我把小公子带来了。”

当陌云霜第一次见到了她从未蒙面的儿子,呆滞的眼神瞬间发出了亮光,不禁泪如雨下,将陌如风幼小的身躯紧紧的抱进怀里,久久不肯撒手。

“主子,我去外面守着。你和小公子有什么话慢慢说。”说着那那侍女出去合上了门。

“你是谁,你抱得我喘不过气了?”陌如风小脸憋得通红。他闻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香甜的味道,那种味道让他至今都不能忘怀……

“孩子,我可伶的孩子,我是你的母亲啊。”那女人哭着松开了陌如风,颤抖的双手在他身上查看着。“你怎么样,我弄疼你了吗?”

母亲,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原来自己是有母亲的,这香味就是母亲的味道。陌如风从来都不知道有母亲是怎样的感觉?他一直都渴望着有母亲的疼爱,可为什么眼前这个自称为他母亲的人,隔他这么近,却到现在才见他呢?

“你真的是我的母亲吗?那为什么你从不来看我,是不是你不喜欢我?”陌如风扬起稚嫩的小脸问道。

陌云霜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时的陌如风还太小,什么都不懂,她还不能将真相告诉他。陌云霜十分忌惮陌桓褚,她害怕被陌桓褚知道他们母子相见后,会迁怒于年幼的孩子。一切还是小心谨慎的好。陌桓褚冷血无情,连同胞亲情都不顾,她的妹妹已经成了他利益的牺牲品,她不能再将自己的孩子断送在陌桓褚的手上。她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陌如风。

“我可怜的孩子,你还太小,什么都不懂。母亲也是身不由己啊!我和你一样,也好想好想我的风儿。”

陌云霜细细地抚摸着陌如风的眉眼,他长得像极了他的父亲,那个待她一心一意的男人。可惜他没能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也许是血脉相连的感觉,陌如风对这个陌生的女人,有一种天生的依恋和信任。他喜欢被她搂进温暖的怀里的感觉,那是他一直都渴望到的爱。

“领主就快回来了!主子,我得把小公子送回去,不然被发现就不好了!”陌云霜的侍女从门外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

陌云霜听到这话后十分冷静,一点也不像疯疯傻傻的女人,她轻声的对陌桓褚说:“孩子,你要记住,无论谁问起你都不要说你来过这里,特别是你的叔父。你更没有见过我,听明白了吗?”

“为什么?”陌如风眨着明亮的双眼好奇的问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把今日能见到母亲的事情告诉叔父呢?他正想和叔父分享自己的喜悦呢。

“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你千万要谨记啊!”陌云霜神情凝重。陌如风虽然还什么都不懂,可他害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便将陌云霜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那我以后还能再来看你吗?”

“会的,只要你乖乖的听叔父的话,不要惹他生气。母亲会想办法再见你的。”

“好。”陌如风懂事的点了点头。

从那次以后,陌如风变的听话懂事了,他乖巧的样子让陌桓褚十分满意。时日一长,便对他放松了看管。而陌云霜身边的侍女,总是伺机避过看管陌如风的人,将他带到了陌云霜的身边。随着年岁的渐长,陌云霜也将真相慢慢地告诉了陌如风。而陌云霜的身体也慢慢地变得更差,不久便撒手人寰。留下陌如风孤零零的活在世上,与杀父仇人陌桓褚周旋。

自从陌云霜去世以后,陌如风便在心中萌芽了报仇的计划。只是他那时还太小,没有和陌桓褚抗衡的本事。于是他将自己隐藏了起来,慢慢的积蓄力量。慢慢长大的陌如风就成了人们眼中的纨绔子弟,一天到晚只知道混迹烟花之地,不求上进。其实那只是他为了将自己伪装起来而已。谁也不知道那位一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灵族公子,在暗地里付出了多少比常人更辛苦的努力。他饱读诗书,苦练修为,让自己成长为一个心思缜密、运筹帷幄的人。私下也慢慢的培养出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

想起过往,陌如风的眼中蓄满了仇恨。他背对着玉凝,幽幽的说道:“陌桓褚根本就不是我的叔父,我应该叫他舅舅。最重要的是,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什么?!”

玉凝听到这话大吃一惊!她不确定的看着陌如风的背影,慢慢地回想着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倒是都能说通了。

从一开始陌如风酝酿抢了水淩镜,再利用镜子逼玉凝达成与他结盟的目的,再到后来他暗中出手救玉凝。原来他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借住玉凝和他联手对付陌桓褚——那个灵族高高在上的首领。

陌如风和陌桓褚之间,竟还有这个天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这足以被陌桓褚忌惮,甚至灭口的秘密!

没想到,莫如风竟敢将自己小心隐藏多年的秘密,就这样告诉了玉凝。她这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利益的旁人,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甚至玉凝到现在还对陌如风这个人,抱有很深的成见。

“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或是出卖你?这对你不利的事情,最好是不能让别人知晓。可你居然这么轻易的告诉了我,这不是你的办事风格啊?”

“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陌如风转过身,自信的看着玉凝。

“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玉凝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自大的男子。

“我说过,凡事要跟着自己的心走。而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值得信奈的朋友。至少,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虽然你不是为了我,但你会为了你在乎的人,不惜付出一切!这也是我看中你的地方。”

“既然你早早就看中了我,想与我合作,那为什么你还逼着我喝毒酒。你就不怕我记仇,狠狠的报复你?”玉凝想起当初陌如风逼自己喝下毒酒,还每月给她送来解药,那就是他不信任人的表现。玉凝想起来都生气!

“呵呵呵……”陌如风止不住一阵大笑,他捧着肚子,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就好像玉凝给他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笑什么笑啊,有什么好笑的?”玉凝黑着一张脸。想着陌如风如此算计自己,他倒还觉得好笑。心中更是气愤不已!

“那是我骗你的,你竟然信以为真。呵呵呵……你放心!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不做出对我过分的事情,因为你长得像极了我的母亲。”陌如风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换上了十分认真的样子。

玉凝听到此话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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