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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承诺

玉凝走出宫殿,来到了殿前的望台,这才看到了寒月殿的面貌。聚华峰不是一座山峰,而是山群。寒月殿修建在聚华峰最高的山峰顶上,是一座用石头堆磊而成的宫殿,规模占满了整个峰顶,山下的景致一览无遗。峰体由石头构成,表层几乎不见泥土,周围少有树木和草叶。山体高而不大,顶端尖削,四面都是陡峭的断崖。险峻的山势,远远看去,山群就如铺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巨型锥子。

上山的路也是崎岖难行,能在这样的山顶建一座这样的宫殿也是十分不易。看着眼前层层的山峦,云雾缭绕,玉凝犹如置身在了世外,这里倒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不知道住在这里的冥蚩的母亲又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玉凝只听盘山说起过,她当初为了冥蚩而丢了性命,她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冥蚩的人。能住在这样一个远离喧哗、胜似仙境的地方,大概也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吧。

冥蚩来到了玉凝的身边,看着玉凝呆呆的望着山下的山群。

“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的母亲是怎么的一个人?”玉凝话说完,突然想起了这是冥蚩心中的禁忌,不禁转过头战战兢兢的望着他。

冥蚩怔住了,许久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望着眼前的群山。

良久,冥蚩才轻轻地说着。“我只是在襁褓中的时候见过她,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声音轻的让玉凝听得不太真切。

“至少你知道她是爱你的,她是一个了不起的母亲。”想起冥蚩的身世,玉凝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心疼。

“曾经的你拼命保护自己孩子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她。这世间也许只有母爱才是最纯粹的,不会掺杂那些复杂的东西。”冥蚩仰起了头,让玉凝看不清见他脸上的神色。

有那么一瞬间,玉凝很想给冥蚩他一直渴望的得到的感情,可转眼一想她又告诉自己不能。之前的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她不可以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泽里。何况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冥蚩还可以活很多年,而玉凝一个凡人之躯,她的生命只有短短的数十年。在冥蚩漫长的生命里,数十年短暂得如同一瞬。

“冥蚩,我们都将曾经的事忘了吧。逝去的终究已逝去,永远也无法挽回了。”

说完玉凝转过身准备离去,却被冥蚩一把抓过来揽进了怀里。

“逝去的不可挽会,那就让我们从现在开始吧。玉凝,我之前遇到你的时候,犯下了许多不可饶恕的错误,你就让我好好的弥补吧。相信我,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这样过,我……不想失去你。”

冥蚩紧紧地拥着玉凝,就像捧着一件稀世的珍宝一般,久久都舍不得放开。从前的他们与现在的他们,早就被对方彻头彻尾的改变了。只是在被伤痛洗涤后的玉凝不敢轻易的接受冥蚩,她害怕,害怕会再次尝到那撕心裂肺的痛!她怕自己根本就承受不住。

可她没有推开冥蚩,也许是因为她将就脾气暴躁的冥蚩已经成了习惯,这习惯就自然而然的深入了骨髓里。

“冥蚩……”玉凝轻声的唤了一声。

“嗯。”冥蚩应着。

“我已经没有家了,冥浮宫就是我的家,我不想离开那里。”玉凝将头从冥蚩的怀中抽了出来。

冥蚩看了玉凝良久,才开口说道:“你想回冥浮宫?”

玉凝缓缓地点了点头。

冥蚩松开了玉凝,将目光射向了山下的群山,眸中凝聚起了久违的傲意。他本就不是一个只图儿女情长的人。在遇到玉凝之前,他心中只充满了仇恨,桀骜不驯,一心只想夺回冥玄手中的权利。如今,他依然没有放弃那个念头。

“既然,你这么想回去,那我总有一天会让你成为冥浮宫的女主人!”

玉凝一听冥蚩的这话大惊失色!“冥蚩,你要干什么?”

冥蚩恢复了笑容,转过俊逸的脸庞望着玉凝。“我要你成为幽界最尊贵的女人!”

玉凝明白他的意思,那也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两兄弟反目成仇,拔刀相向。现在的幽界本就混乱不堪,冥玄有蠢蠢欲动的魔羽人要除,还有虎视眈眈的灵族要防,更有许多无知的因素要处理。冥蚩不能再这个时候与冥玄相斗,那样只能让有心之人有机可趁。

“冥蚩,你不要乱来。”

“你是怕我做出什么对冥玄不利的事情来?在你的心里,你还是在乎他的,对不对?”冥蚩眸光一沉,脸上显出不悦的表情。

“这和冥玄无关,你不要乱扯。我早就说过,我已经把冥浮宫当成了自己的家。现在的幽界正处在多事之秋,你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把冥浮宫推进险境。更何况,更何况我不想再见到你遇到什么危险。”

冥蚩听玉凝这么一说,不禁咧开了嘴,浮起了笑意。其它的话,他听没听进倒是不知道,可最后一句他却听了个明明白白!

“你是在为我考虑?”

“……”

“呵呵,我知道你明明就是担心我的,还不承认。白玉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对我说出来的。”冥蚩脸上洋溢着邪魅的笑容,幽亮的双瞳琐视着玉凝的眼眸。

“那……你可以让我下山吗?覆儿还在荒江等我呢。”玉凝见冥蚩的心情大好,便提出了回去的要求。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能回去,什么条件先答应再说。她和陌如风还有约定要履行,她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你只要答应我,与冥玄保持距离,我就让你下山。”

“……”玉凝沉默了,她不知道怎么做到冥蚩的这个要求?

“你做不到?那就还是好好的待在这里吧!”说完冥蚩头也不会的转身离去。

玉凝见冥蚩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臂膀。

“哎……”

冥蚩脸上浮起一抹得逞的贼笑,回头盯着抓在自己手臂上的一双玉手。

“怎么?你答应了!”

“我……答应你。”玉凝为了能离开这里,也是没有其它的办法。毕竟这个地方就算是没有冥蚩看着,可凭玉凝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她也下不去这四周陡峭的悬崖。

“那好吧,明日我带你回荒江。不过现在,你得先侍候你的夫君用茶。”冥蚩说完迈步走向殿内。

玉凝望着冥蚩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可既然他答应了让自己下山,玉凝也算松了一口气。于是,她跟在冥蚩的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荒江,船上。覆儿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檀寂子给她的铃铛看个不停,就像得到了什么稀罕的物件一样。想起那檀寂子,人还真不错!他虽然比不上圣主两兄弟的地位高贵和那副俊逸的外表。可在幽界,他的位置也算不低了。他自己创立了鋆宗,虽然时间还不长,可慢慢地在幽界也有了一席之地。而且他又是圣主的大弟子,前途无可限量!檀寂子的性子随和,没有架子,很好相处,心地又善良。而且他总是默默的关心着玉凝,就像关心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覆儿在旁边看了也羡慕不已。要是自己也能得到像檀寂子那样的人的青睐,那该多好啊!

覆儿将手中的紫铃铛小心的收进了怀里,又掏出了那颗糖铺姑姑给她的黑色糖果。她神色复杂的盯着那颗糖,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憧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入神,以至于玉凝走到了她的身后,她也没有察觉。

“在看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想得入迷的覆儿吓了一大跳!她转过身一看竟是玉凝回来了,不禁跳起来,兴高采烈的扑倒玉凝的身上。

“姐姐,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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