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逆前尘与尔偕》
程少霖自打程叔走了之后便陷入了久久的思索之中,她虽然智慧远超旁人,但程叔语重心长的话那是他半辈子的体会所集结出来的智慧。他将毕生体验告诉程少霖,也是希望她能在未来的道路上少走一些弯路,她的阅历还是太少了。她不明白,弟弟为什么不能陪伴自己到最后,现在他们两个不是就是一路上陪伴着走过来的么?到后来,程少霖明白了,成长的道路上风风雨雨,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即使亲密如她和他,但她也不是他。弟弟有太多的未知与探索,他的道路不是自己能一步步追寻的。及时自己一路追寻,沿途留下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血与泪,以及那始终遥不可及的身影。当然这道理,程少霖还是不会明白的,现在她所知道的还太少。
冥思苦想了好久,她依旧不懂得程叔前半句的意思,但后半句的意思很浅显易懂,他也明白,唯有强大起来,才能守护住自己想守护的。强大起来,那是他们的资本所在。弟弟虽然不在,但她也不能因此而堕落,她也要努力,在几天后弟弟回来时给他一份惊喜。看着窗外已然挂起的月亮,程少霖便进入了梦乡。
程少霖以为的几天后弟弟便能回来,居然只是自己的所想,当她再见到弟弟时,两人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中间,已经过了三年,当程少霖再见到弟弟时,已是三年之后了。而此时此刻已经陷入梦乡的程少霖当然不知道未来的变化。
距程少霖房屋不远处的程叔的房中,灯还亮着,程叔在计划着如何带着程少倾离开进行训练,以他的身份,他要学的才刚刚开始。他要以合理的理由和程少倾一起消失在大众的视线里,还要将程少霖留下来,她并不适合跟着他们。
哎,程叔苦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他想了好多种方案,到底该怎样呢,程叔看了看不早的天色,今天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而此时的程少倾正安然的入睡,她难得能睡的这么深沉,在睡梦里,她好像听到了若有若无的箫声,她猛地一下子惊醒,在暗夜里,她的视线并没有受阻,看着并没有其他人的房间她放下了心同时也在暗骂自己,在这样的陌生环境,她居然也能睡的这么熟,在以往别说箫声想起来许久,就是在刚刚响起的时候,她也应该醒了的。
程少倾坐在床上,听着这箫声,她感觉倍感熟悉,好像,她听过很多遍一样,但她确认在自己的十年里并没有人会箫这种乐器啊。虽然家族对她和姐姐要求严格,但要要求的其实就她一人罢了,姐姐是那年悄悄跟上了她,便也一并算了进去,她至今也不懂为何家族会对她这样,以往,家族并没有这样的历史,她感觉,家族为了训练她,准备了千年。在她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连自己都觉得吃惊了,不会的,怎么可能,家族建立也不过才千年而已,怎么可能呢。想着,便笑笑将这件事情翻过去了。
而呆在一旁的星夜早在箫声响起的那一时刻便知道这箫声是谁吹奏的了,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能驾驭动那箫。这箫声虽然主人不记得了,但它还能不记么,当时那个男人就一直在主人身边吹着,这箫声对主人当然是无效的,对其他,哎,星夜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
没想到啊,现在的他还能想起曲调,也没想到,当年威力巨大的……想着这些种种变化,星夜也都唏嘘不已,变化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主人,说实话,那个男人配得上自己主人,它不喜欢他单纯是因为他喜欢霸占着主人,它对他那样的态度也是因为之前的主人的功法已经练到了极高的层次,只差一线便可达到巅峰,那时候的她与他是不会有可能的。但现在的主人,星夜担忧的看了看主人,现在的主人什么都没有觉醒,这两人今生会如何呢。
想想两人未知的未来,星夜决定不再插手任何事情,两人的事情就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吧,它就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猫咪好了,不插手两人。做出了这个决定后星夜就闭目养神,其实它是很少睡觉的,它有时候看上去像是在睡觉,其实,它在修炼。虽然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没有什么威胁,但它一直都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这里灵力稀薄它恢复起来太慢,但为了保护主人它只能一点点慢慢恢复了。此时此刻的它好想念主人的空间啊,那里的灵力多纯净浓厚啊。已经闭上双眼的星夜并不知道它这个决定今后会给自己的主人带来多大的痛苦。当然,这是后话。
坐在床上的程少倾听着这熟悉的箫声,她感觉自己体内有些许异动,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她想弄清楚。她最近很迷茫,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很多都关于她身上的疑点,譬如她遇到雪豹,原以为他能解开她身上的疑点,没想到他也并不清楚,虽然她对于结果比较的失望,但她对能遇到雪豹这样的一个同样的人而感到高兴。想起了雪豹,她眼底划过了一抹暖芒。
听着箫声在逐渐的减弱,程少倾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最后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她都要去看一看。如果她因为的索问无果而放弃今后的一切可能,那么她便永远也不可能找到答案。之后她便翻身下床,听着箫声渐渐低沉,她心里有点着急,来不及穿鞋子,赤脚便向外走去。
在下床一直到走到门口,她看着那团银色没有一点的反应,心里也有点疑惑,这两天星夜,安生的有点过分了,以前的它可是巴不得天天粘着她呢。虽然心里有点疑惑,但她也没有因此而停留,她知道它的不同,也知道它的身上有着多处的疑点,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对它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尽管她也不知道这份信任是从何而来,因为这份信任,她愿意给它空间,她等着它的倾诉。估计程少倾也没有想到,她并没有等到这份意料之中的倾诉。
未来可发生的变化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即使有时候你信心十足,但意外总会突然发生,没有什么选择是百分百正确,也没有什么事情是百分百会发生。
程少倾一路走了出去,从房间门口一直走到楼梯口,她之前一直没有出去,所以也自然没有意识到,二楼其实就只有一个房间,也就是她所在的那个房间,她疑虑着走下了楼梯,到了一楼发现一楼只有两个房间,那两个房间住的肯定是之前她所看到的那两个和雪豹同行的人的,她之前一直以为这里还有空房间的,既然这样的话,雪豹他住在哪里,他像是会和别人合住或者是住别人住过的房间的人的么?想着自己住着的他的房间,感觉前两种设想好像都不太对,那么,雪豹到底在哪呢?
一边想着,她突然发现箫声好像要到了尾声,她来不及思索雪豹,赶紧向外面走去。
不久,她便走到了庭院口,可以看着院子里的一切,现在她看着院子里的景象,她脑海中好像突然划过了一幕场景,但马上就又消失不见了,任她怎样回想都会想不起来,只是依稀的记得,画面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剩下的,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明明刚才的画面清晰的很,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啊啊啊,她恨,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她能清楚地记得那幅画面的话,那么解开一切也就不晚了。
她看着庭院里站着的那个人,她想离他近一点,说不定她就能想起之前的一幕了。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迈进,她走路的声音很小,再加上那人在投入的演奏着,也没有意识到她的靠近。
那人是背对着程少倾的,所以程少倾并不知道也看不见他的长相,但她对他有一股熟悉感,最近冒出来的熟悉感太多了,她已经分辨不出来那熟悉感到底来源于她的生活还是哪里,她也已经不想深究了,值得知道的太多太多,现在的她没有想其他,她只想离他近一点,想知道他是谁,想知道他能否解答自己心里的疑惑。
没有谁会不担心自己的身世,程少倾知道自己的出身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毕竟,以她的家族实力,不会出现孩子被调换的,而且她而今所经历的一切也是家族安排的,家族对她的特殊似乎早有意料,但为什么就不能告诉她,她到底是谁,她过了这么多年的艰苦生活,到底是为了她自己,还是另一个人。
终于,她就站在离那人两三步的距离,她看着那人手上的箫,她感觉自己的额头的中央十分的炙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似的。就在这时,箫声停了。
在箫声停下来了之后,那人仿佛也是一下子惊醒,感受到身后有人的存在,他,慢慢扭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