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三天到了海津镇,秦飒一行人风餐露宿,终于在上船前最后一站好好洗了个澡,吃上个像样的饭菜。待收拾妥当,秦飒与欧阳業坐上去彭城的船,夜里开拔。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只能在船里过个不平稳的夜。在船里经过几个大浪,秦飒有些头晕得出了船舱,看着趴在船头吐得歇斯底里的官兵,秦飒只能吩咐加快速度向彭城进发,在船里熬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到达彭城,得到消息的彭城太守率领当地官员迎接。上了码头,太守张居仁拱手相迎,“大人辛苦了,舟车劳顿,不如先去舍下休息一番再做定夺。”秦飒看着欧阳業和一众晕船官兵,只好接受提议,“那就有劳张太守了。”上了预先准备的轿子,秦飒掀开帘子看着地里一片倒的秧苗和在地里忙着挖沟的人们,连天的雨季,坝倒了重砌,水淤在里面出不去,秧苗不扶起来,不久就会烂掉。放下帘子,秦飒决定休息一会,就开始做草图修水坝,南水北引,将水引到荥州。
到了太守府,简单休憩一番,吃了早饭,看着欧阳大人还没缓过来,秦飒决定带着太守和他的同僚下地视察民情,一路上听着张居仁介绍涝情,秦飒不发一言,到了地里,秦飒换上雨靴踩进深陷的泥地,每走一步,泥沙胶着鞋子拔不出来,秦飒看着面前劳动的人们,扭头问张居仁,“彭城最高处在哪,带我去看看。”张居仁想了想,拿出草图,指着一处山丘,“这里就是最高的地方,以前都是种苹果,桃子之类的,因着前些年蝗灾,收成不佳,许多百姓将树砍了,荒废至今。”“将树砍了,那那里现在是没树吗?”张居仁想了一下:“就只剩下山底的几家树了。”拿过张居仁手里的草图,秦飒反身带着众人去到云龙山,下了马车,看着山上光秃秃的一片,裸露的岩石,偶有几个小石子撞击着滚下来,秦飒立马让张太守派人迁走山下的几户人家,此时正值雨季,不时就会下几场雨,恐怕会有泥石流发生,秦飒立即带人在山脚下挖洞,砌坝将水引下来,监督着坝宽和深度,秦飒和官兵一起拿着工具,张太守看到王爷都上手了,也不好干瞅着,拿来铁锹,?头一起干。看着山体下来的水流呼啸着流进大河,带走黄色的泥沙,秦飒决定继续种树,防风固沙。到了晚上,将大坝砌到河坝,秦飒带着众人上了山顶,摸着略微干桑的泥地,秦飒说道:“张大人,明天把云龙山附近的百姓叫来,我想让他们继续种树。”“可是,王爷,他们……”还没等张居仁说完,秦飒打断,“本王自有办法,张大人自去办就是。”“是”,观察完地形,秦飒和官员回到张太守府邸。吃完晚饭,休息。
第二日一早,秦飒,欧阳業来到山脚下,看着等待多时的云龙山村民,秦飒说出来意:“各位村民,想必都很好奇,朝廷官员找自己能是什么事,本王可以告诉大家。”一听到“本王”二字,村民一个个都跪了下去,“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家都起来吧,本王承接皇命下来治水,自是要将水患治好才走的。今天就是要和各位商量能不能将云龙山继续种树。”人群中一二十出头的庄稼汉子一听这话,有些不满意的说道:“大人,不是小人们不种树,是种树都赔了,大家伙才都把树砍了卖钱的。”旁边的侍卫想要上前教训敢这么对王爷说话的平头百姓,吓得汉子身边的夫人拉着他往后缩。秦飒看到了出手制止,“大家别怕,种树不主要是为了挣钱,也是为了你们生活在这几辈子的家,大家看到了吗,云龙山秃了,下雨都往下面滚石头,你们不怕吗,你们的孩子出来玩,要是被压倒,你们不疼吗?昨天本王和几位大人带着官兵垄了一天,才将水引入河里,看到变黄的河水吗?没有树木固沙,在下几场雨,这里就会发生泥石流,坍塌,到时候你们的家就没了,种树,我带了树苗,还会给每家三十两的补助,等到来年,张太守还会带着大家做幕布防蝗虫。”一听到有三十两拿,下面的百姓都心动了,秦飒加了最后一把火“树苗就在那边,有苹果树,桃子树,石榴树,李子树大家可以随便选择,等果子熟了,本王会联系张太守运往京城,大家不必担心销不出去。”话刚说完,村民一哄去抢果树,登记官一一登记在册,代领完果树,秦飒带领众人,趁着烈日上山种树,安排官员守在这,秦飒下了山去了各地高处探查,发现其他山峰都完好,秦飒分配人手各地挖坑建坝,将水流就近引入河水,秦飒从高到低的顺序,从地里挖沟引流,因为单流流速高,水流大,秦飒分支建坝。有着轻功,片叶不沾身的秦飒,在彭城的半个多月,脚整日泡在泥地里,皮都白了好几层,这边下雨,那边建坝,秦飒一天也没闲下来,欧阳業年过半百,身体吃不消,病倒了,只有秦飒整天带着众人东奔西跑。欧阳業自知自己成了拖累,修书一封,递回朝里。
江寒看着欧阳業的书信扔在一边,直到晚上想起秦飒,才又返回书房打开了书信,看到信上说秦飒带着官兵亲自上山下田治水,冒着大雨建堤坝,江寒不禁想起御花园里秦飒对自己说: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神情,那种舍我其谁的坚定,就像当年自己热血澎湃想和天下有仁志士切磋武艺,闯出一番天地一样。当年自己遇到了姜本,现在遇到了秦飒,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个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抱负,一个一心喜欢江湖。可是他们却又出奇的一致,都是热忱,重情重义之人。为期一个月的治水期限,现在只剩下不到十天,秦飒,希望回来,你能安心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