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诗,好诗啊!”
“果然京中才子众多,袁某自愧不如啊!不知是哪位诗友所作?”
一位青衣男子激动地站起来。
袁?城北宋家新来的外甥,袁末誉?嗯,说是少康有名的才子,为了学诗来汴京学习的。
孟泽清淡淡地茗了口茶。
“这三首诗的作者分别是苏公子,柳尚书和谢家的表小姐孟姑娘。”
“前两位我昨日就见过了,只这最后一位倒是从来没听过,不知是否有幸可以邀这位孟小姐一同探讨诗画?”
袁末誉握紧了手中折扇,看向对面的女席,一副惊喜的样子。
“能受袁公子之邀亦是泽清之幸。只是泽清初到京城,尘埃未定,诸事繁杂。若是哪日得空,再去拜访公子也不急。”
“这样啊,那我就等着孟小姐的拜帖了。”
袁末誉遗憾地笑道。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诗会仍继续进行。
午宴休息完还要参加游园会,孟泽清看着前面牵着她手往前走的谢诗妙,不禁笑了笑。
原来这就是官家子弟的生活,衣食无忧。所以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便时不时地举办像这样劳民伤财而又无用的活动。
命运就是这样不公平的啊。
明明还有那么多人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着,还有那么多人为了生存而奋斗着。这世上却还是有一群这样的人,他们生来就处在甜糖蜜罐里。不知道人世的辛苦,不知道生命的脆弱。
“孟姑娘?”
“嗯?”
正想着,恍然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不知袁某是否有幸能邀两位姑娘一同赏花呢?”
原来是袁末誉,之前就拒绝了他一次,如今若是再拒绝就有些不好了。
心下想着孟泽清同谢诗妙耳语了两句。
“诗妙你想去嘛?”
“无所谓了,今天我好友没来,陪他去逛逛也无妨。”
“嗯。”
孟泽清抬头对着袁末誉大方地笑了笑:“自然是愿意的,袁公子请吧。”
说完就携着谢诗妙向前走去。
袁末誉被她明媚的笑晃了晃眼,在原地愣了几秒才跟上。
时节已是深秋,庭中所摆之花多是菊花。孟泽清瞥了几眼,大多都是千金难求且及难养护的种类。
“孟姑娘你看这朵白盏金英,多美啊!”袁末誉瞅见了一朵白菊花。
“嗯,淡雅而不失庄重,朴素又不失芳华,的确很美。”孟泽清随意敷衍了一下。
“孟姑娘果然是才情过人!连赏花都与旁人不同。”袁末誉无比诚恳地说。
孩子你没事吧?这不是每个衣冠楚楚的人装模做样的必备用语吗?
“咳咳...这没什么的。”孟泽清有些语塞。
谢诗妙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失笑。
她指了指西边。
“清儿,你看那边,他们在做什么?”
孟泽清瞧了瞧,是几个小姐在湖边架琴。
“大约是有人要表演琴技吧,诗妙对这个感兴趣吗?”
“是有几分好奇,不如我们去那边瞧瞧吧?袁公子意下如何呢?”
袁末誉瞧着全是女眷的湖边,心下便明白了。说:“袁某还有要事与苏兄商讨,就先失陪了。”
“方才多谢姐姐了。”
“无碍,泽清你也快及竿了,千万要小心些。女子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一定不能让别人有机会编排你,有些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谢诗妙拍了拍孟泽清的手背,“到时候,就算是百口莫辩也没人会信你。这京都多少个小姐就是这样抑郁而终的啊。”
“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清白比性命还重要吗?”
“诚然性命是很重要,但在许多人眼中,女子的性命也许真就比不上清白。”谢诗妙叹了口气,“本来这些事都是长辈们该说的,可母亲却把这差事打发给我了。哎,不说这个了,想想就心烦,走,去瞧瞧她们弹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