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燕祁在生她的气,气她不告而别,气她迟迟不归。
听到这样的话,她有些忐忑,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局促不安。
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零泺小心翼翼问:“燕祁……你可是生气我又走了?我那时真的是有事,也不是故意回来晚的,而且我这番回来就不会再走了,你……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乌云遮日,那人完全笼罩在树的阴影之下,零泺开始看不到他的表情。
许久,树下的人背过了身,似是嗤笑了一声:“你走吧。”
零泺怔愣在原地,傻傻地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
他让她走。可是,她不是他的妻吗?他难道,不要她了?
她觉得胸口很空,像是在原来装石头的地方,死死的往里面充了一团气,气太多了,胀得她又闷又疼。
一直守在一旁的老管家见状移步上来,认真劝解零泺道:“夫人,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侯爷他定说的是气话,夫妻间哪里有不争执的,您不知道,侯爷刚从南疆回来的时候,那是整日去土地庙守着,求地仙保佑您早日回来呢。”
土地庙?他又去了土地庙等她?
那他是不是想要她回来,如此刚才的话一定是气话,这样想着,零泺胸口的那团恶气霎那间散去。
“只是……”老管家眉头皱了起来:“夫人,老奴总觉得侯爷最近有点不对。”
“侯爷他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幸亏未伤及肺腑,回府修养这些时日也要好了,只是前些日子也不知为何,侯爷竟突然在屋内呕血晕厥过去,方平看过也说不出缘由,老奴自小看着侯爷长大,瞧这这侯爷应该是因着国公爷去世,而整日郁结在心,可那日侯爷吐血晕厥后醒来,则像是整个人都变了,本来好好的人竟似是没了生气,老奴看在眼里都快愁死了,夫人,幸好您回来了,快去劝劝侯爷吧!”
燕祁受了重伤?!脑子里又忽然闪过刚才树下那人异常苍白的面庞,零泺急急朝着适才人离开的方向寻去。
燕祁果然是回了寝屋,零泺蹑手蹑脚地进去,那人好像在书案前写着什么东西,见她进来,只略抬眸子扫了她一眼。
冷漠又疏离。
零泺不为所动,快步走到那人身边,捉上他的脉。
气血两亏,好重的伤!
她的石头他明明带在身上,还能受这样重的伤,零泺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她的石头,眼前这人是不是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司命星君不是说好好派了人护着燕祁么?那仙使怎么办的差事!还让人受了几乎致命的伤……
零泺这方愤愤着,她握着的手却从她手里撤离:“你还是回自己庙里吧。无论去哪,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零泺把老管家刚才的话放在心头嚼了两遍,又瞥见墙上自己的画像,方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人定是还在闹别扭,故磨磨唧唧根本不想离开:“你是我的夫,话本上都说,凡间的夫妻都是要在一起的,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