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
书房内宁王凤锦侧卧在软塌上,手上拿着一本奏折正在细看。
“主子。”凤明从外面走进来,“南方那边传来消息,木侯爷似乎回京了。”
“木子川?”凤锦语气波澜不惊,带着一丝疑惑。
“是的,那边的人回禀说是几日前到的京城,同平凉国的战事目前正处在修战状态。”
凤明刚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也很好奇。木子川作为主帅应该和大军一起班师回朝,他如此着急赶回京城是为何?
这个木子川从小便在沙场上长大,其父木安本是平远大将军,一生守护边疆,圣上亲封平远候,世代传袭。其母李若蓝更是李原李太傅嫡女。
在木子川九岁的时候,木夫人喜孕,圣上本意无论是男是女都接到公主抚养,按照皇子公主的规格照顾。
只是木夫人怀孕八个月大的时候,却意外小产,导致孩子早产,生下来便是一个死婴,木夫人郁郁寡欢了两年,终究是去了。
木安思念亡妻,却还要保卫家国,保护幼子,四年后木安终于也油尽灯枯。
当时木子川不过十五岁,但是十五岁的他已经上战场三年,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百余场,一身武艺兵法皆是木安亲自传授,作战手法千奇百怪,常常令人防不胜防。
“嗯。”
凤明内心其实很佩服这位少年将军,当时他父母新丧,恰逢平凉国得知木安已逝的消息,大举进攻,他穿上铠甲,便跨上战马,来不及悲伤。
最为难得的是,当初木安手下最厉害的四员大将杨和,赵玉龙,徐斌,常盛居然对这位小主子心悦诚服,也正是因为他们的配合,在此后的战事中木子川才能频传捷报。
但是,却没有人想过,木子川究竟为什么能让这些打了一辈子战的人臣服?仅仅凭他是木安的儿子?
别开玩笑了,刀剑无眼,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人,仅仅是因为对先主的忠诚会让他们好好照顾木子川,但绝不是听从他。
京郊。
一位少年正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少年身穿一身墨色长衫,旁边还有一匹朱红色的马儿正埋头吃草,那马儿膘肥肌健,浑身都是朱红色,只有眉间有一道白色,有点像闪电。
“雷霆,你说,都年过去了,她今年应该十一吧,我还能找到她吗?”那少年的一双桃花眼长的极为好看,浓眉飞入发髻,薄唇紧抿。
“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只要她一出现,我一定能认出她。”少年喃喃自语。
于氏内堂。
“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于氏看着坐在下手,自己寄予厚望的女儿,心里似乎有一团火,却也不好发作。
“这事,是我的主意,本来是想让沈墨君被爹···是我失算了。”
沈碧心一脸“我没错”的样子看得于氏无可奈何,她这个女儿,一向傲气。
也难怪她傲气,她确实有这个资本,从小便是最好的先生来教她琴棋书画,身体更是有专门的嬷嬷来调养。她的女儿,将来必然是人上人。
“碧儿啊,你是聪明,但你太小看别人了,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沈墨君他能在外有如今的名声,靠的绝不仅仅是你爹,他城府很深。小时候我那样娇纵他,他也不过迷失了一段时间而已,如今大了更是难以对付。”
于氏眼睛里淬着怨毒,她不是没下过杀手,但是沈墨君太过狡猾,身边的那个沈琛又武艺高强,对他忠心耿耿,再加上老爷一直颇为关注,实在是下不了手。
她还记得沈智对她说:“墨儿这个孩子就交给你看管了,我知道,你一定能让他平安、健康地长大。”
这个意思,可不就是沈墨君出了什么事都是她的责任吗?
“娘,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让他失去爹的宠爱啊,如果没有了爹的照拂,他能翻出什么浪儿来?”沈碧心不以为然,“若是没有沈家的关系,任凭他沈墨君如何厉害,又能怎样?”
“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只需要安安稳稳当这京城第一才女便是,过两年你也要议亲了,若是惹上这样的是非,传出去还得了?”
于氏这句话倒是说到她心上去了,沈碧心一心想嫁入皇室,做人上人。
“娘,我记下了,不会再有下次了。”沈碧心伏在于氏的膝上撒娇道。
于氏最为看中的就是她这一双儿女,她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许配最好的人家。
“那大哥那个小丫头母亲准备如何?”沈碧心抬头问道。
她可没忘记自己娘和弟弟之所以受处罚,可少不了她一个大功劳。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思量。”于氏说起这个嘴角便是一抹冷笑,不知死活的丫头,既然你不识抬举,可就别怪我了。
三日后。
阿染最近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人家说“左眼灾,右眼财”,那她这两个眼睛一起跳是怎么回事?
“阿染,云香来找你了。”沈琛从院外进来便看见一脸抑郁的阿染坐在庭前发呆。
云香是厨房干活的,平时忙得很,很少有时间来找她,阿染一听忙跑了出去。
果然,云香一脸着急的等在门口,见了她脸上忙多云转晴。
“阿染你可算出来了,我找你有急事,快跟我走。”云香拉着她便跑。
阿染都习惯了她来“搬救兵”,就也没反抗,只是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哎呀阿染你不知道,今日老爷请了贵客,听说是李太傅家的公子,让咱们小厨房准备些精致的糕点,李公子爱吃太甜食,孙嬷嬷便让我赶紧来找你。”
这李公子很得盛宠,年少时便进了宫当皇子们的陪读,口味刁钻的不得了,端的几盘点心都被打回来了。孙嬷嬷也是没办法才让她来找阿染。
阿染在后厨一通忙活,总算是现做了几盘精致的糕点。厨房外等着的王管家迫不及待地端走了。
不知为何,阿染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