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吧!”李母有些迟疑道,“你大嫂虽然有点抠门,但也明白事理,明天是啥日子?她不会胡来的。”
对于,躲在一边的江宁听到之后翻了个白眼。
对于自己大妗子的秉性,两世为人的江宁可是再清楚不过。
江宁可是记得很清楚,前世自己的大姐结婚的时候,别的亲戚都是给包了一百、二百块钱的红包。
只有自己的这个大妗子,只包了一个二十块钱的红包。
要知道,大舅家的大表姐结婚的时候,母亲李芬可是给自己这个侄女包了一个两百块钱的红包,怎么轮到自家闺女的时候,她就有脸给包个二十块钱的呢?
当时江宁心里可是被恶心的不行,差一点就和大妗子大吵一架。
不过顾念着那天是自己闺女的好日子,只能强行压下火气。
后来,还是江宁的大表姐知道这事之后,回娘家将自己的母亲好生说了一顿,她这才不情不愿的又补上八十块钱。
并且,这八十块钱还是通过李母的手送给李芬的。
因为大妗子心里也清楚,她没脸提起这事儿。
不过对于那补上来的八十块钱,李芬压根就没收,而是直接当着大妗子的面将钱退了回去,好好恶心了大妗子一把,才算出了心里的恶气。
所以这个时候,李芬提醒李母,还是十分有道理的。
因为,明天的时候,大妗子还真有可能干出给自己新过门的妯娌三、五块钱红包的事情。
到时候,女方的脸面肯定不好看,老李家的脸面自然会更加的难堪。
说不得等明天过后,李父、李母还得亲自去给女方一家赔礼道歉。
虽然李母觉得,自己的大儿媳妇抠门,但也不是不明白事理。
可最终还是寻了自己的大儿子过来,细细叮嘱了一番。
由此可见,李母对自己的大儿媳妇,其实心里面也没有多大把握。
当天傍晚的时候,江启枫几个连襟自然各回各家,等明天一大早再赶回来。
而李芬几个姐妹,则留了下来,在娘家住下。
这天晚上,老李家更加的热闹。
院子外面,放起了电影,院子里面,村里的老少爷们都赶过来捧了一下场子。
放电影在农村也算是一个习俗了。
从八十年代末开始,农村但凡家里娶妻亦或者生娃,家里都会放上一场电影。
这个习俗,一直到新千年之后才逐渐消失。
因为随着腰包逐步鼓起,庄户人家开始陆续请来了县里的歌舞团晚上进行表演。
至于表演的节目……反正不大雅观。
电影很无聊,至少江宁觉得很无聊,都是八十年代港城那边的电影。
前世的时候,江宁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不过村子里的人却很喜欢看,还不时的发出哄堂大笑。
看了没多大会儿,江宁就回到二舅的婚房,脱鞋直接躺到床上睡着了。
院里院外的热闹,好似都跟他无关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江宁就被闯进来的母亲李芬喊醒。
洗漱一番,吃了半碗炖菜,就被母亲在胸口系上一根红绳,然后就被拉到婚车上坐好。
上车的时候,江宁还被二舅小龙塞了一个五块钱的红包,算是压车钱。
一路上江宁无精打采的。
昨晚院子里热闹到大半夜,江宁也没怎么休息好,这个时候有精神才算是怪事。
不过好在江宁也明白今天是什么日子,所以并没有在婚车上睡着。
按照上车之前母亲的叮嘱,江宁规规矩矩的完成了所有的过程,终于在中午十二点之前返回了姥姥家。
咸A县这边娶亲的规矩,中午十二点之前,新娘必须要迎娶回家,一过了十二点,就不吉利了。
这个时期的婚礼还是很简单的,没有那么复杂。
不过婚礼的举办也超过了一个小时。
等饭菜正式上桌,已经是下午一点的事情了。
女方亲属全都被请进屋子里吃饭了,江宁的老爷和二表舅李寻在里面陪着。
至于大表舅李其,则和江宁的父亲江启枫并其他两个连襟坐在了一桌,喝着五十多度的白酒,聊着田间地头的琐事。
不过这个时候,李其的心情明显不好,愁眉苦脸不说,而且白酒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瞧见李其的模样,江启枫就开口问道:“怎么?可是镇上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是遇到了一点事儿!”李其苦笑道,“刚得到的消息,咱们镇上的那家肉联厂又倒闭了!”
“又倒闭了?”江启枫明显吃了已经,“这是第四次倒闭了吧!”
“谁说不是呢!”长叹一声,李其说道,“原来好好的肉联厂,改来改去的,越改越不行了!”
“嗯!”江启枫点头道,“五年前,肉联厂可是咱们镇最大的创收企业,如今……”
“肉联厂这一关门,整个下安镇的工业,可就彻底黄了!”
“不是还有棉厂吗?”
“棉厂这几年也是在苦苦支撑,按照如今的效益,用不了一年时间,也就关门了!”
江宁坐在父亲江启枫身边,一边吃着,一边听着父亲江启枫和大表舅李其的对话,眼睛不时的转悠一下。
对于前世下安镇的工业状况,江宁还是有些印象的。
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当时也是下安镇最辉煌的时候。
那个时候镇上的肉联厂和棉厂的生意很是火爆,为镇上创造不少的收益。
那个时候,下安镇还一度被评为省十佳乡镇。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太过辉煌了,有得了红眼病的人打起了肉联厂和棉厂的主意。
这一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两家厂子的领导先后换人。
可紧接着,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将这两家厂子给弄破产了。
人家拍拍屁股走人,可苦了两个厂子的职工。
在此后的两年时间里,镇正府就又集资重新将这两家厂开了起来。
不过笑意却始终上不去。
这不,李其当上下安镇的镇长之后,就干脆将肉联厂承包给了个人。
第一个承包人坚持了一年时间,没有坚持住,只能关门大吉。
而第二个承包人坚持的时间长一些,可也不到两年的时间,这回又关门大吉了。
身为镇长,听到肉联厂关门这个消息之后,李其自然十分的苦恼。
而棉厂虽然还是属于镇正府旗下的企业,这么多年也一直坚持了下来,可到了如今,年年都需要镇正府从财政上拨钱。
而财政上就那么点钱,李其还打算在下安镇多修几条公路的,哪能全部拨给棉厂?
所以棉厂关门也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