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喝药么?”官琴轻声问道。
不见毫无反应。
官琴只好耐心道:“你还不会传音之术,是不是说话困难?是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眨两下。”
不见光速眨了一下眼睛,又光速地闭上了。
居然让一个大姑娘看见了自己流泪的模样,不见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感觉怎么样,好就眨一下,不好就眨两下。”
不见听出了官琴话语中的声声关怀,他本来想眨两下的,转念一想,最后眨了一下,表示他还行。
官琴继续问道:“那你还喝药么?”
不见眨了两下眼睛,表示拒绝。
官琴语气有些沮丧:“果然不想喝药,那就不喝了吧。”
“可是你的伤势太严重了,我已全力治疗,倘若不配合药物,估计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不见疯狂地眨眼睛,心里喊道:“那么久?我不想躺在床上啊!”
官琴看着不见的眼帘就像翻书页一样,先是奇怪,进而觉得有趣,最后笑道:“我知道你想快点好起来,但是你不喝药就好得很慢。很慢。”
不见闭上了双眼,沉默不语。不见心里冤枉道:“不是我不想喝,是不能喝。”
官琴轻生道:“这样吧,我慢慢传输幻力给你,你再利用幻力修复身体表面的创伤。虽然要完全恢复体力才能动用幻力,但是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不见眨了一下眼睛,瞧见了官琴忧郁而高贵的神色,别具一番韵味儿。
官琴把轻如花瓣的手掌放在不见的胸口上,晶莹的幻力从她的玉肢流动到指间。
她轻声道:“我开始了,你放开心胸,不要拒绝。”
“嗯。”沉闷的回应从不见的喉咙里传出。
官琴开始输出幻力,不见感觉一股柔若西湖水,凉似檐上霜的力量渗透进自己的毛孔,然后钻入心脉,慢慢扩散到自己的身体。
不见借助着这股柔和的幻力进行缓慢地恢复着。
为了解决不必要的麻烦,他先治愈着唇齿的红肿,进而修复胸膛、四肢。
不见巡视了一眼周身,发现自己的身体损伤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
不见看着官琴眨了眨眼睛,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喜悦的亮光,嘴角微微上扬。
官琴读懂了他的心思,微笑道:“在你苏醒之前,我已经帮你把身体的损伤修复了七层,你主要疏通一下经络,连通神经之间的关系便好。只是你的右肩骨发生断裂,需要静养半月才能痊愈。”
慢慢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不见感觉到了新生。
不见的肩膀连通脖子和脑袋还缠绕着绷带,甚至半张脸都裹在了纱布里,只露出了只耳朵。
官琴能够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以及跳动的呼吸。
良久,她清凉的玉指也慢慢暖和起来。
由于不见的身体承受能力有限,官琴只能一点一点地传输幻力给他。
因此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
不见静看眼前佳人,目光不曾移动。
官琴眯着眼睛笑成了两个饱满的弯月:“好看么?”
不见咽了口唾沫,眨了一下眼睛。
官琴的心情顿时愉悦了许多,面色红润。
也许过了半天,也许过了两个小时,也许只过去了半个时辰,不见感觉时间仿佛陷入了沼泽之中,一切都变得缓慢且安静。
不一会儿,官琴收回了手掌:“今天先这样吧。你先把身体调养好。”
“好的。”
官琴微微讶异:“你能说话了?”
不见不以为然:“我一直都能说话。”
“刚才谁像个哑巴一样,还哭了。”
不见摸了摸鼻子,哦,他想摸鼻子,摸不着。
不见悻悻然:“那药汤,烫到我了,我嘴巴疼。”
官琴顿时明白了。
她微仰着头,自言自语道:“我给你修复身体的时候,你的上下身以及四肢都能够很快地恢复正常,但是你的脑袋却十分难缠。”
“难缠?”
官琴点了点头,继续说:“你的脑袋也吸收了我的治愈能量,但是却很奇怪,创伤的部位,比如唇齿、耳朵、眼眶,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或者说,恢复得很慢。直到我耗尽幻力,你的面容才稍微有点起色。”
“但是你自己消耗幻力来修复的话,很明显就有了变化。你的唇齿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肿涨,而你眼角的伤痕也变浅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的身体自然由我来调节才是恢复最快……”不见说到一半,突然语塞。
官琴的意思是,不见的脑袋异于常人。
官琴是什么人,高不可攀的存在,一身境界深不可测。她耗尽了幻力都没能修复不见脑袋上的创伤,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哑口无言。
“其实,这个脑袋不是我自己的。”不见神情怪异,幽幽道。
听到这一句话,纵使是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官琴,神情出现了恍惚。
官琴的眉头紧贴到一块儿,在努力回想着,究竟有什么人,身体结构能如此精妙。
不对,是大脑结构。
无数的篇章在她脑海里纷飞。
然而一点头绪都没有,也没有符合不见这个情况的案例。
“嘿嘿,我开玩笑的。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怎么了,从记事起我就拥有倍于常人的视觉、听觉、视觉等等。”
官琴的视线对上不见的目光,不见心虚,只好躲开。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究竟潜藏了什么秘密,他只能当作一种特长来看待。
其实有少部分修炼者通过幻力的加持,也能增强自身的感官能力。但是像不见这样,不加持幻力,仅靠体力就能随意调节感官的,算是特例。
官琴也碰到过仅靠体力就能改变身体器官变化的人,但是这些人多是碌碌无为之辈,多者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
在这个弱肉强食,实力为尊的世界里,单靠体力,是很难出人头地的。
官琴清楚,多问无益,也没有为难不见,把他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养伤。
“哎,你还没跟我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咧?”
不见话还没问完,房门就已经被关上了。
看着满帘子的绣花和蕾丝边线,不见想入非非:“这儿不会是她的房间吧,那我躺着的,岂不是官琴的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