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公寓,郭旭阳才知道骆凡尘那小兔崽子还真跑回去告状了。这颠倒是非的人,恶人先告状,企图在和郭旭阳的较量中逃出生天,逃出他父亲那个大魔王的手掌心。
“你怕不怕?”韩叙问,眼中噙着笑意,又不像真的看笑话的人那样讨厌。
“当然不怕,我有什么怕的,我本就不是你们重华的人,大不了我回我们东兴去。”郭旭阳说,她已经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不怕,要不要我在骆董面前替你求求情啊?”韩叙逗她。
“不必。”郭旭阳拿出房卡,准备开门。
俩个人在门口聊得火热,竟然真的有些像邻居。这个时候李语函也加入聊天:“你们聊什么呢?”
“骆凡尘那小子。”郭旭阳随口就说。
“那个小子可不好处理,这事情辛亏没有经过我的手,听说给你添了不少乱,在你直属的那个部门里制造了传闻呢!我还听说,你明面上跟他对立,私底下关系却好着呢!他还送你去过医院?”李语函语气平和地说着八卦。这么成功独立的女强人这么说八卦,给人一种十分不搭的感觉。
“这,……”郭旭阳这才想起骆凡尘说他送他去医院的事情,她那天烧得厉害,确实有见过骆凡尘,连话也没有说,这小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是真的?”李语函打卡开门,对这事并不是多上心,微微一笑说,“我先回去了,再见,你们,都晚安。”说完,她的身影就伴着“砰”地一声消失在门里了,好像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似的。
“她,有工作?”郭旭阳看着韩叙问他。
韩叙摇了摇头,“我没有安排什么工作,应该不是去加班。”说完,韩叙停止了手中正要刷卡开门的动作,“不然,我去你家坐坐?”
“有事?”郭旭阳问。
“当然,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韩叙玩笑着说,他那好看的桃花眼闪闪发光,好像去郭旭阳的房间坐坐就是他莫大的期望一般。
郭旭阳的心小鹿撞怀,却又稳如泰山地说:“好呀。”面上也无波无澜。
对于曾经有过亲密接触,现在又各自心有旧情的俩个人来说,去一个房间坐坐这种事情似乎已经是暧昧至极。在这样的暧昧下,郭旭阳心甘情愿沉沦,不问将来,不计过去,这样稀里糊涂的过日子。这没有什么不好。
人生短暂,开心就好。
也许韩叙也同她一样,做不到的事情不要管,就暂且先享受眼前的快乐,人生得意须尽欢。
郭旭阳打卡开门。韩叙跟在她身后进了她房间。她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转身去了洗手间洗手,然后才给这位总裁大人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水。这个时节的北方还十分寒冷,喝点热腾腾的水,暖和。
郭旭阳坐在他不远的地方问他:“什么事情?”
“明天,我们难得休息。你有什么安排吗?”韩叙说。
若是他不说,郭旭阳还真是忘了明天休息的事情,问她有什么安排,她还真是不知道,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天气也冷,到处都光秃秃的,还真是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没有。”郭旭阳想了想后,回答说。
“我请你吃饭,怎么样?”韩叙心情好得有些夸张,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孩子,轻快而活泼,好像请她吃饭是莫大的荣耀。
郭旭阳为这份荣耀而暗自开心,“可以呀,当然。”
也说得轻快而活泼。
一瞬间,这俩人像极了正在热恋的小情侣,因为能一起吃饭,就激动而开心。这也许就是恋爱的感觉。
郭旭阳没有谈过恋爱,韩叙也一样。三十几岁的女人早就沦为没有资格谈恋爱的老女人。至于韩叙,他有偏执之症,在他的心里,可以与之谈恋爱的女人只有郭旭阳。
“我明天叫你起床!”韩叙说,端着郭旭阳递给他的杯子,水汽袅袅地略过他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郭旭阳觉得他的脸有些微微红晕。
他在脸红?也许是热气熏的吧?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脸红?
不过此刻的他,可爱至极。
韩叙抬起头,发现郭旭阳在盯着他发呆,那抹红晕默然消逝,嘴角勾出个十分夸张的弧度,“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有……没有……”她刚才竟然都不自觉得沉醉于他的美色,太可耻,太可耻。可耻得她脸上迅速飞上了一朵红霞,娇艳异常。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热辣得难受,刚才赏男色赏得太忘乎所以,她囧得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去洗手间。”她起身,飞快逃窜,像个可爱的老鼠。
天下,又哪有她这样好看的老鼠呢?
她跑到卫生间,看着自己绯红的脸,巴不得抽自己十个嘴巴,这也太狼狈了!用冷水洗了个脸,她才觉得自己的脸终于恢复如初了。泼冷水大概就是这个原理,现在她心中一片清凉,好像刚才脸红的不是她一样。
卫生间外的韩叙,端着一杯水,一会儿诡异地勾起唇角,一会儿又诡异得勾起唇角。
他很喜欢郭旭阳这样娇羞的模样。
这郭旭阳,给他的迷魂药真管用,他的魂全部被勾走了。看着她开心,他就开心。看着她难过,他就禁不住的揪心,看着她沉溺于他的美色,他就巴不得变成她的美餐。耽溺眼前没有什么不好,以前他最讨厌鼠目寸光的人,觉得他们为了一时爽快,就放弃了更长远的利益。如今他自己竟然也成为了这样的人,明知道有着不可能的明天,他就是不愿意自拔。他想那些鼠目寸光的人也许并非真的是鼠目寸光,而是心甘情愿,就如同现在的他。
他想给她的,不只有眼前的浪漫,还有未来的浪漫,眼下,未来好像成为了一种虚无缥缈的幻想,那么他就偷,利用所有的资源和所有的机会,走进她。
他觉得自己病得不轻,重了一种叫“郭旭阳”的毒,而且中毒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