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眸还是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觉得麦妆梧的变化太大,她变得大胆活泼,一改之前娇羞纯情的模样,完全都是在走性感路线,这样的麦妆梧,很有魅力。
凌兮眸把电话拿出来,给舒离落打了个电话,她陡然想找人谈心,这份失落不知道来源于什么。舒离落很快赶到,麦妆梧再次数落了一遍何沛然的各种好,整个饭局还是很融洽开心的。散场的时候,麦妆梧说:“沛沛好几次都提出要带我去大桥看灯火,我看就今天吧,我们大伙一起去呗。”
凌兮眸立刻说:“我有点事,你们去吧。”
舒离落接口:“我也有点事。”
于是,麦妆梧上了何沛然的车走了。凌兮眸把舒离落的手臂挽住,两人顺着滨江大道走。舒离落说:“你迷上打麻将之后,我们见面就少了,你知道我是不会打牌的那种人,不只是不会打牌,看着别人打牌也会很着急。”
凌兮眸应:“嗯。你现在跟郭子伟比夫妻还像夫妻,我也就不好经常粘着你。我问你,还记得我有过一次一夜情吗?”
舒离落笑:“都过去好几年了,怎么你还记得吗?”
凌兮眸道:“本来不是多记得的,今天见到居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倒把自个吓着了,照理说是不该记得那么清楚的。”
舒离落立住脚睁大眼问:“见着了?”
凌兮眸道:“见着了,何沛然,就是刚刚那个男生,不知道怎么的妆梧在微信上把他加上了,他们成了朋友。”
舒离落笑了:“如此兜兜转转,说明你们是有缘分的。我们其实都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但我们却是都没有认出他来,到底是你不一样,记得这样清楚。”
凌兮眸把背靠在了石栏杆上头,眼里迷迷蒙蒙都是水雾,喃喃道:“妆梧说他比我们小了好几岁,可能他是东北人的缘故,看起来挺男人的,我一直以为不过就比我小了两三岁而已。之所以记得这样清楚,可能因为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红杏出墙吧。”
舒离落道:“那又怎么样呢?这个时代流行的可不就是姐弟恋吗?再者,不要把红杏出墙这个词用在你自己身上,你当时跟秦珈诺是分居的状态,婚姻名存实亡,你没有对那样的婚姻守身的责任和义务。”
凌兮眸笑说:“可记得夏木段吗?比你小十三岁,还有郭子伟?比你小四岁。结果一个差点要了你的命,一个至今不答应跟你结婚。”
舒离落的腿瞬间一软,也把背靠在了石栏杆上面,喃喃道:“不记得木木了,至于子伟,我们现在这样就好。”
沉默着,都不开口。她们并非一无所有,她们缺失了最宝贝的青春,她们不再是公主,这份缺失让她们再也不敢对王子怀抱太大的期望。一时间,万千感慨,悲从中来。
但麦妆梧不一样,好似她的青春期才刚刚开始,网络是她的主食,年轻人也是她的最爱,网络上的诸多年轻人证实了她的自信和魅力。就在她家的楼上,有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孩子,母亲去世,父亲再娶,他典型的恋母情结,在麦妆梧身上找寻来自母性的温暖。他依恋麦妆梧,爱麦妆梧,唯独不能娶她。有什么关系呢?麦妆梧也没想过要嫁给他,他们可以夜夜癫狂晚晚厮守,甚至不是爱情,只是需要。
舒离落能说什么呢?在她们经历了种种之后,唯一还能相信的就只是尽可能快乐的活着,现在的麦妆梧很快乐,便是极好的。而凌兮眸跟何沛然成了典型的牌友,除了同桌打麻将,几乎就没有说过话,那一夜,是不应该记得的。何况有麦妆梧对何沛然的时时刻刻示好,凌兮眸就更加不敢多看何沛然一眼了。
这天牌局散场有些晚了,两人一起出了门,一起进了电梯,都把电梯门死死盯着,不去看对方。出了电梯,他终于说:“有些晚了,不好打车,我送你。”
她应:“哦。”
上了车,车子直接驶向了通往大桥方向的路,他的眼睛盯着前方,问:“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反问:“你带过多少女人去大桥看夜景?”
他侧过头来,俏皮地一笑说:“很多。”
她把头扭到一边去,淡然回答:“我也跟很多男人去过大桥,所以我也不记得你。”
就这样各自调头,再不说话。腊月的夜晚,冷彻心扉,凌兮眸在大桥的栏杆处站着,看着远处的城市,喃喃说:“真的很像童话,只不过身处其中的人不会觉得,就算觉得,也不过如梦一场。”
他自顾自说:“上次从巫山回去东北之后,母亲就病重了,直到今年才好转,所以我这次来巫山会呆很久。”
凌兮眸侧脸望向他,他很帅,属于青春该有的帅,就像篮球或者足球明星,就像电视里的男主角,就像童话里的王子。
他再说:“我在丽景商城租住了一套房子,目前签了一年的合约,这边的生意父亲要我照看。”
凌兮眸道:“二十七岁,真年轻啊。”
他牵着唇角一笑:“你也很年轻,都说家宽出少年,官太太从来都是衣食无忧,所以不会老是不是?”
在凌兮眸听来,这完全就是讽刺的意味,冷冷道:“谁告诉你的?麦妆梧?”
他望着远处,长呼了一口气说:“当时真不知道你是官太太,要不然我真不敢对你怎么样。”
凌兮眸转身就走,大步疾走。他追过来喊:“你要走路回去吗?”
凌兮眸发誓就算爬回去也不会再上他的车,他拦住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就算你是官太太,我想怎样就怎样。”然后弯腰将她直接抱了起来,塞到了车里去。
凌兮眸大口喘息,不晓得是气愤还是其他,只觉得每个细胞都在发抖。她活了这几十年,哪个男人敢这样对她放肆,这放肆既让她恼怒,却又让她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