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离落笑道:“当然好,只要嫂子想找人说话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吧。”
那边再说了一些客套话,就挂了。这个电话用意很明显,她查看了周明辉的电话记录,打给舒离落试探虚实,看看舒离落是不是周明辉外面的女人。女人的直觉和敏感,显然让她觉得舒离落不是,也就没再联系过舒离落。
麦妆梧从头到尾耳根贴着手机听这些对话,随后气得不得了,骂道:“贱人居然翻看辉哥的电话记录,还一个个打过来核实,她既然那么有本事,就管着自己的男人不要在外面乱来啊,如果她打给我,我直接骂死她,才不会像你这样客气。”
舒离落想忍,忍不住问:“如果这个电话刚才是打给你的,请问你能怎样?直接盛气凌人地说,我是周明辉的情人,你马上离婚走人。你是想这样说吗?”
麦妆梧怔了一会说:“别以为我不敢,真的把我惹急了,我就跟她摊牌。”
在爱情这样的战局里,有人采取退,是为了自我保全,有人采取进,是为了变负为正。她们都自认为自己的战略战策是对的,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自己和了解男人。
……
苏余卓在重庆住了两个月,这两个月足以发生许多的事,要想找个人诉说,除了舒离落这样的知己,还真没有谁合适。
他们长期不联系,但从不觉得生疏了,而且他一回来巫山,就直接去了舒离落的家。外面下着绵绵秋雨,两个人坐在阳台上,舒离落把脖子缩一缩,说:“天真就冷下来了。”
他问:“你还记得肖思怡吗?”
舒离落想了半天:“哦,你前妻。”
他讪讪地笑说:“其实不提起这个人,我好像也已经忘记了一样。虽然她回来巫山好几年了,但从来没有联系过,要不是儿子生病,是不会再有牵扯的。”
舒离落问:“你儿子浩浩生病了吗?”
他神情忧伤,说:“是,孩子一直在市区读书,突然就病得很重。对这个儿子,我是满心亏欠的,他妈妈当初把我们父子抛弃,我又一度自暴自弃,就没有怎么管过这个儿子,后来又送了他去市区读书,更是照顾得少。平时不觉得怎么样,好像给了他吃给了他穿就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义务,他这一病,我才知道抱愧,自觉得对他不住。当时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我想着在孩子的最后关头,总得让他见到亲生母亲,就打电话把肖思怡也叫去了。”
舒离落应:“嗯,你做得很对呀,无论夫妻之间怎么样,孩子都是最无辜的,既然你前妻回来了,她也应该对孩子弥补一下欠缺的母爱。”
他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就一直在医院陪着孩子,等孩子出院以后,又一起在重庆的家里住了一个月之久。”
舒离落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笑了:“我明白了,她是你当年很爱的女人,一家三口聚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旧情复燃。”
他困惑着说:“我真说不清是不是旧情复燃,反正就好像顺理成章一样。我的名声向来不大好,但外面从来没有固定的情人,这突然之间,前妻变成了现在的情人,总会让我自己都觉得难堪。”
她温柔劝慰:“倒也没有什么难堪的,她一直没有再婚,又跟你有孩子做纽带,人毕竟不是石头,一时心软情动也是人之常情。”
他看着她,柔声说:“你总是能理解所有人所有事。虽说这个社会,一个男人养几个女人的事情很多,但那几个女人都一定是不争不求的吧,我现在的妻子文雯倒是不在乎我在外面养不养女人,但肖思怡却偏偏就逼着要我离婚。”
舒离落笑了:“女人通常采取逼迫的方式,其实对男人没有多大的用处。”
他说:“所以说你这个人还是不了解女人,你这个人很骄傲很自尊,从来都放不下尊严来胁迫或者哀求,但更多的女人是不要命一般的死缠烂打。”
舒离落娇嗔:“罪魁祸首都是你们男人,倒头来却怪罪女人不该死缠烂打了?”
他直愣愣问:“两厢情愿的关系,为什么总要把过错归咎到男人的身上?”
舒离落一时无法反驳,这其实不是对男人的偏见,而是她习惯性站在女性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他幽然道:“她倒没有死缠烂打,问题是她居然就怀孕了。”
这才是对男人来说最棘手的问题,孩子怀在女人的肚子里,你认不认她都要生下来,只要是人不是畜生都不可能对生下来的孩子不问不管,如果这个男人又是一个喜欢孩子的男人,那么那个女人就有了可以跟男人交涉的足够筹码了。
舒离落起身,拿了两床毛毯,自己裹了一块,又顺手给他裹一块。他可怜巴巴地说:“我的头疼得要死,就数你真正心疼我。”
舒离落笑起来,两个人就沉默下来。别人的私生活,无论是朋友还是知己,她都没有绝对正确的建议,干脆就不说了。
他问:“你那个男朋友呢?你们真不打算结婚吗?”
舒离落淡淡道:“嗯,一开始交往就说清楚了的,不以结婚为目的。”
他突然笑:“如果你给他怀上孩子呢,我就不相信他还是坚决不结婚。”
舒离落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简直就惊呆了。
苏余卓大笑:“你这种人,绝对不会用怀孕去逼迫男人跟你结婚的。”
两个人又这样坐了一会,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苏余卓说:“我该回家了,我现在恨透了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舒离落又忍不住笑,笑着送他出门了。刚走进厨房准备做晚饭,郭子伟发来了信息:“我买了全家桶,跟你一起吃,等我。”
她默默看了信息一会,没有回。最近,她都没有回过他的信息,这不是赌气,而是认知了他们之间这场感情的不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