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妆梧在电话里悠悠道:“我哪里高贵了,我现在简直就是低人一等。我都没资格没脸再跟你们做朋友了,所以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我相信自己不会去讨饭。”
一句话把凌兮眸噎得差点闭气,刚想大发雷霆,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她气得直接到舒离落的店铺来诉苦,只差点就哭了起来。“你倒是说说,怎么会有这样不知道好歹的人,我哪一点对她不好,我什么时候不是在为她着想,她到现在这个样子又不是我害的,怎么就对我生出这满肚子的不服气。我还真就想不通了,她高贵,她骄傲,有本事把钱还给我啊!”
舒离落把她拖住,拖到车子上坐下来说:“你心情不好,带我去兜兜风呗。”
凌兮眸骂:“冷得要死,兜屁!”骂了,还是把车子启动了,到了滨江大道之后,两个人下车沿着栏杆走。
舒离落柔声道:“她前夫死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应付一切的能力,后来就一门心思想再结婚,这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她真心好的人结婚了,又不得不被迫分开,对她的心理和精神上都是打击。再说她从来都是衣食无忧,没有为钱操心着急过,这一时间陡然跌入了谷底,自然就生出无限的伤感。其实我也不懂她为什么会在我们面前也觉得自卑,我们几个人从最初相识都不是为了谁的背景身家,想当时我那么困难,都从来不会觉得你们会小看我,她怎么就会这样想呢?”
凌兮眸道:“经过这许多事情我才知道,她的性子与我们完全不同,心气太小,心胸狭隘,我都不知道还该不该拿她当朋友。”
“瞧你这话说的,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应该拿她当朋友,她总不至于真的好坏不分吧。”
这之后,她们对麦妆梧是更加的好,只要有空就去她的家里煮饭吃,无论去哪也一定要把她喊在一起。两个月之后,麦妆梧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她们的友情似乎又回到从前了。
许检杭在外面也就躲了两个月就回来了,进门就抱着麦妆梧一场哭,在外面他找不到既合适又满意的工作,就像流浪汉一样苦不堪言,对家和对麦妆梧的思念也就更深,就下定决心,死也要死在巫山这个地方。
麦妆梧将他藏在家里,他哪都不敢去,怕那些讨债的知道他回来了以后又追上门来,说不定真的会砍他手脚。起初麦妆梧都是在家里陪着他守着他,可是时间一久,总不能过这种就像坐牢一样的生活,就出去逛街或者是跟凌兮眸到处去玩耍。
一无所有之后的男人,如果一蹶不振,也会变得特别的自卑,这样的自卑心理导致许检杭对麦妆梧千万个不放心,害怕她红杏出墙,害怕她离开他。她走到哪他的电话打到哪,而且一改以前的好脾气,语气都是责问式地:“你在哪?你在干嘛?和哪些人在一起?有没有男人?”
这是一个初春的晴天,万物复苏,天地之间都是无限美好!凌兮眸带着舒离落跟麦妆梧到三溪乡去,那里有一条河沟,可以掰螃蟹玩。
在车上,几个女人心情好得不得了,许检杭的电话来了,大声问:“你在哪?”
麦妆梧喜笑颜开道:“我们去三溪玩,掰几个螃蟹回来给你吃。”
那边怒气冲天:“你成天到晚不到处跑就要死是不是?你成天到晚不跟着那几个离婚女人到处去风骚就不行是不是?数你们这几个人最不是好东西,除了勾引男人从来不干正事!”要知道麦妆梧那个电话的声音本来就大,许检杭又是咆哮似的大骂,所以旁边的人听得是清清楚楚。麦妆梧情急之下只能及时挂掉,但那边立马又打了过来,麦妆梧害怕他骂出更难听的话,干脆就不接了。
凌兮眸跟舒离落两个人沉默着,能说什么?人家还是两口子,她们说什么都说不出口!
好心情就这样被破坏,到了三溪乡之后,她们也就在溪流旁的石头上坐了一会就回去了。麦妆梧心里的难过其实她们都懂,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唯一图的就是许检杭对她好,当这一份好都没有了,那么还有什么坚持下去的理由?
她刚进家门,许检杭就从沙发上一弹而起,大声喊:“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到底是跟那几个离婚的女人在一起偷人还是自己跟男人在外面开房?”
麦妆梧脾气再好就发火了,尖叫着:“你是个神经病!我看你一定是疯了!开口闭口离婚的女人,你背地里骂她们也就是了,打着电话骂,她们都听到了!”
他鄙夷地笑:“听到了就听到了,你就那么怕她们听到?她们几个不是都过得挺好的吗,也没见到帮你什么忙。”
麦妆梧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还要怎么帮?凌兮眸没帮过我们吗?借她的钱不是钱吗?你躲着的这几个月,家里生活费都没有,哪一天不是她们买这买那的提上门来?”
“谁稀罕这样的施舍,就跟打发叫花子差不多。”
麦妆梧一时气急,刻薄话脱口而出:“你以为你现在算什么?你现在比叫花子还不如,叫花子还敢正大光明的到处去要饭,你只要走出去就会被人五马分尸。”
许检杭只冲了过来,面目狰狞可怕到了极点,咬着牙说:“你嫌弃我了!我早就知道你嫌弃我,你在外面有很多野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被人砍死你就可以改嫁。实话告诉你,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你就是命中克夫。你的前夫被你克死了,你又把我克得一败涂地!”
这些话就像刀子剜在麦妆梧的心上,她突然觉得连争吵都没有任何意义,转过身就开门。他从背后将她一抱抱住,嘶喊:“你别想离开我,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如果你敢跟我分开,我就弄死你再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