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角也扬了起来:“是吗?你从来没有爱过吧,假如某一天你真的爱上某个人,一定会拼命对她好的,而且一定会想要跟她结婚的。”
他肯定地说:“没有这样的假如,我的人生是用来走过路过的。”
说得多么的轻巧,如果人生真的就只是走过路过,每个人都那么用心那么努力的活着,即便知道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什么都带不走,却依然想要证明自己来过存在过,那么,人们拼死拼活除了生存,还想留下些什么呢?
这次聚会对舒离落跟郭子伟两个人来说,是不欢而散的一次聚会,回去的时候,舒离落钻进了苏余卓的车,郭子伟则独自把车开走了。舒离落只说:“这个人,只适合做朋友。”
我们总会把自己遇到或者身边的人来分门别类,而这样的划分,是理智的分析,还是没机会深入了解,或是不愿去深入了解?
……
其实近半年来麦妆梧的日子过得很是紧迫,想当年她前夫给了她衣食无忧的阔太太生活,后来自己做点生意,在金钱上也是极其宽裕的。可是自从跟许检杭同居之后,把自己的积蓄全部拿给了他去做生意,目前生意又还没有利润回来,各种开支就有些紧巴巴了。
她倒也不是求什么穿金戴银大富大贵,平日喜欢的衣服首饰少买一些就是,唯独送人情这一样,却比欠债都难过,欠债可以拖着不还,但人情来了砸锅卖铁都得去,不然就在人前抬不起头。
说起巫山的整酒宴,到了逢事必办逢人必请的地步。生日酒宴,结婚酒宴,搬家酒宴,升学酒宴,据说还兴起了离婚酒宴。每逢这些酒宴,就算只是一面之缘充其量只是熟人的人,都会受到邀请,去还是不去?见人都有三份薄面,请到了你的头上,打肿脸总得去。至于送多少钱,一面之缘的熟人送两百,关系走得近一些的同学朋友就得送五百才像话,如果是沾亲带故的送一两千自是应该。每年到了整酒的旺季,一个月就得送出去上万元,真真是比被人逼债还要逼迫人。
但风气就是这样,活在这样风气下的人,就都得随波逐流。这个城市本就不大,全都是土生土长的巫山人,扯来扯去都是亲连亲戚连戚,你总不能谁都不认关门活自个的,真要有个什么难处不见得所有人都会帮你,但总不至于是孤寡老人一样凄清惨淡。
麦妆梧拿着请帖,愁容满面的跟许检杭诉苦:“我就是跟她打了一次麻将,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呢,这就请人把请帖拿来了,说是说她母亲六十大寿。”
许检杭轻描淡写地说:“那就去送两百块钱吧,不去总归不大好。”
虽说麦妆梧在男人面前都是温顺的,但还是忍不住要唠叨几句:“你说得那样轻巧,好像两百块钱就不是钱,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一分半文?我都没好意思跟任何人说,为了手头有零花钱,我甚至把前夫留给我的那些金子都拿去贱卖了。”
许检杭愧疚得不得了,温和劝说:“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最近也真是挺难的,等什么时候工程款结下来,我就把钱交到你手上,你想怎么花怎么花。”
麦妆梧娇嗔道:“交给我还不是帮你存着,难道我会拿着钱乱花不成?”
许检杭笑说:“知道你不是那种乱花钱的女人才放心让你管着,困难也就是一时的,相信你老公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麦妆梧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看他说:“要不然我们随便订个日子结婚吧,一直说结婚一直都在拖,反正我们都无二心,就安安心心把那一纸婚书领了。”
许检杭还是笑说:“行啊,你随时挑个日子,免得你怕我以后飞了,用一张纸把我牢牢捆住得了。再说,我们也来办一次结婚宴,收一笔人情钱解燃眉之急。”
这听起来就像是玩笑话,但麦妆梧心里不舒服了一会。不舒服归不舒服,也不是全无道理,她就出了门去找凌兮眸,两个人也没翻黄历,就订下了一家酒楼周末的包场。
两人再又一起逛街,想着总得给新郎新娘置办一身新衣,逛了整个广东路都没有看上合意的,就一起到了舒离落的时装加工房。
舒离落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一口承诺:“你的婚纱我给你量身做,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麦妆梧自然更是高兴,就让舒离落仔仔细细帮她量了尺寸。舒离落说:“我这几天连夜赶工给你做出来,你结婚还需要些什么东西,就让兮眸陪你去买。”
麦妆梧神色黯淡道:“也不需要买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觉得这个婚可以结。”
凌兮眸说:“你们相处也大半年了,许检杭主要一个优点就是脾气好,脾气好的男人会让着你不会欺负你,我们也就放心了。”
麦妆梧的眼眶突然润湿了起来,轻声道:“我不比你们,你们都比我坚强,我的性子向来都是软一些,所以也从来不图男人什么,就是对我好一些就行了。他这辈子不骂我不打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随后凌兮眸陪着麦妆梧回家,两个人用一些气球彩花把新房装扮了一番。身边的朋友,只要能得到幸福,那么大家也都是觉得幸福的。
舒离落自己绘制图纸选布料,连夜加工为麦妆梧赶制婚纱。麦妆梧结婚这天,舒离落跟凌兮眸两个人陪站在她身边迎客,天地似乎都温暖欢喜了起来。
婚宴上没有走过多的过场,两夫妻敬了大家酒,一餐饭吃完,各自散去,便算是完成了这件人生大事。到了晚上,约了一些走得近的朋友到新开的“77俱乐部”唱歌。
这个时候,麦妆梧整个人似乎才松懈下来,本来酒量并不好的她,频频举杯,一群人都是不要命的灌。在她人生的第二次婚礼上,醉一次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