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妆梧一向被已逝的丈夫手捧呵护,那散发出的娇贵气质不比俗流,眼神还如孩童般天真清澈,说出话来也是娓娓动听,哪能不讨人怜爱。
凌兮眸顶着官太太的头衔,认识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只要她稍微示意,少不得有人巴结迎合。所以吃喝玩乐于她们而言,都不是什么难事。凌兮眸是没人敢打主意的,但舒离落跟麦妆梧两个单身女人,不能不让人眼馋。只不过她们二人都不喜也不擅交际,任何约会都是推掉了的,反而因为这样,更多人的想靠近。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各种娱乐消费却超过了很多的大都市。在这样的物欲横流灯红酒绿里,但凡稍有姿色稍有名气的女人,都会成为男人猎艳的对象。男人那样的动物分两种,一种喜欢猎那种不用花费心思就到手的女人,一种喜欢猎那种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得不到手的女人。前者要么是自身底气不足要么就是经济实力不够,后者要么是自身超级自信要么就是握有逢赌必赢的筹码。
舒离落跟麦妆梧两人其实并没什么资本,三十多岁的女人,说得好听点是成熟有味道,实际上外人觉得她们是有缝的蛋。她们后来小有名气的原因,只不过因为她们拒绝的男人太多,而男人往往在闲聊时提及,就让越来越多的人对她们充满了好奇罢了。男人天生都有征服欲,又喜欢那种胜利的感觉,如果别的男人都得不到的女人自己得到了,那么心理上绝对有空前的满足。
钱那个东西,永远只能买到女人的身,要得到女人的心,总归还是需要用情的。情商高的男人,最懂得这个道理。话说回来,女人就是愚蠢的动物,她们最是招架不住男人的哄骗,物质上的配合语言上的配合行动上的配合,哪里有贞妇烈妇可言!
这城市发展得太快,只要几天闭门不出就跟不上它的节奏了。就那K歌的地儿,也是一家超越一家,装潢得跟皇宫一般。起初是新巫山,亚都,多乐谷,后来是鼎盛,钻石,再后来是海底皇宫,现在是夜宴,七十三行。就这么些名目,哪一家新开张的时候不是日日爆满的,这个城市的人最喜好就是消费玩乐,经营得最好的生意有四样,茶楼,酒店,饭店,夜总会。任何一个场所,不提前订下房间位子,就再也挤不进去。
苏余卓就是这些地方的常客,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人生轨迹会跟这样的三个女人有交集。
他起床的时候总是在午后,眯着眼睛透过拉得严实的窗帘去感知外面的光亮,那种似虚非虚的光明总让他产生幻觉,分不清在梦里还是醒来了。
胃里生疼难受,那是常年饮酒的恶果。明知喝了难受,但却离不开。他觉得,无论是酒是烟是毒品抑或种种能够让人上瘾的东西,都跟爱情有相等的魔力。当然,他不再相信爱情。他清醒的时候就只是下午这段时间,吃点东西,喝点茶,谈点生意。一到傍晚,城市里那些有美酒又有美女的场子都敞开着,无限制地勾引他的灵魂,欲望的灵魂,堕落的灵魂。
他爬起来,在厨房里很精致地做饭,一个人的饭。文雯通常一早就出了门,开着他给她新买的宝马把女儿送去幼儿园,之后一定是在某个商场购物,再或者在某个茶楼打麻将。她不会等他回家,不会喊他起床,不会给他做饭,不过问他的任何事情。
他喜欢这样,他满足这样。他拥有的很多,财富,娇妻,孩子,还有自由。这似乎足够完满,但他还是在灯红酒绿里宣泄,满足他自己都不清楚是哪样的一种变态心理。他每天跟不同的女人上床,但从来不跟她们过夜,他总是会回家,至少,他是知道自己有家的,从来没走错过路入错过门。
他的衬衣雪白,从发丝到指尖都干净。所以,无论在哪样的场合,他都是鹤立鸡群的。更何况,他的包包里有足够的钱买酒买女人,这些酒这些女人可以让他的那些朋友相当尽兴,他们在欢愉的同时,给他无尽的吹捧。他喜欢这样,尽管他深知这一切都只是钱的功劳。
都说夜宴的“公主”不错,她们年轻,有脸蛋有身材。对男人来说这就足够,没有哪个男人会去着迷谁有多么美丽的心灵,他们只希望眼睛看到的手里摸到的都能嫩到出水。
他偶尔也上网,加同城的女人做好友,然后约见面,带着对方吃喝玩乐,满足对方物质上的需要,求得一晌贪欢,随即道别拉黑。那原本就是一种两不相欠的关系,就跟做生意一样,花钱睡女人是这个时代最有效最直接的一种买卖。
苏余卓从“阳光水岸”出来,司机早已把车停在大门处等候。他懒得无可救药,不是非得自己动手的事情,他都不想动一个手指头。司机问他:“苏总,去哪?”
他道:“去两岸咖啡。”
随后掏出手机,拨打了好几个电话,约了几个人。一个下午就这样消磨掉,又一起去“鲁西肥牛”聚餐,之后自然要去“七十三行”卡拉OK。
他喜欢那种看起来很清纯的女人,尽管他知道在这样的场合根本就没有清纯可言。五官要精致些,妆容要淡雅些,胸脯要丰满些,腰肢要纤细些,臀部要突兀些,这总的算下来,自然就是个尤物了。老板也很懂得讨好他这样的财主,在他耳边悄声道:“苏总,我这里今早刚新到了一批公主,个个鲜嫩养人,我谁都没有透露这消息,只等着你第一个来挑选。”
苏余卓笑了笑,坐着的姿势看起来很是儒雅,眼里却泄露出情色之难以按耐。他不用开口说话,就点了点头。老板走出去,领进来七八个女子,一字排开站在了苏余卓的面前,就像等待出售的货物,眼里尽是期许还有些微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