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也没心思试衣服了,她理了理襟袖,就抱着长裙转出了隔间。
陆枕胥此时恰好回到了裁缝铺,跟她解释说走路没注意撞到了个小孩子,花了点时间。
谢宴说:“没事,我有点累了,选好回客栈休息一会吧。”
她神色不太好,有点恹恹的,眼角还有一点点微红,陆枕胥只当她逛了这么久累了,不适应太热的天气,也没多想就说好。她俩一人挑了三件夏衣又定了好几件秋装,留了万里药铺的地址,提前付了全款就准备回去了。
谢宴顺路买了两竹筒用冰镇得凉凉的栀子糖水,和陆枕胥一人一杯。谢宴漫不经心地慢慢喝着糖水,心想原来这世上不仅大侠多,流氓也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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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江南闲下来好好地四处玩了一遍,第三日如约前往一间茶楼与武当少年们一同启程。
陆枕胥闲不下来,端了碟雪花糖挨过去找傅时聊天,因着照顾两位姑娘,原本只身策马出行的少年特意套了马车,还备了茶点和一些话本给她们。陆枕胥是个看不下字的性子,谢宴在万里倒是成日泡在藏书阁,师姐们每回出去采购必然会带回一大批戏文话本,谢宴虽然不太感兴趣,也打发时光般看过许多,此时案上搁着的几本她就都看过。
陆枕胥问傅时:“武当是什么样子的啊?”
傅时目不斜视,肃容答道:“陆姑娘,在下不善描述,恐失之偏颇,应当让陈师弟来为姑娘解答。”
陆枕胥:……
谢宴原本闭着眼睛想睡觉,听到这话就乐了,之前清澜师父说武当的人多一本正经,好玩的很,她此前还不懂端庄的人怎么会好玩,如今见到傅时却也明白了七八分。她就说:“道长不必客气,我师姐只是好奇,你与她随便说说就罢了。”
陆枕胥本是谢宴师姐,但她从小受着万里师姐们娇宠着长大,生性跳脱,至今都保留着天真的稚气。而谢宴却自小就懂事文静,甚至看起来有些怯怯的,如今却完全看不出半点内敛,只瞧着沉稳娴雅,两人站在一处反倒是谢宴更像师姐。
此时谢宴开口,傅时莫名感觉像他欺负小孩子,结果人家大人出面了。
他再推脱也显得太刻意,便稍加思索,给陆枕胥说起武当四时。
“武当春天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无非是万物复苏之际,不过金顶不让养植物,得到通云轩才能见得到点绿色。
“夏日的话,三和殿后是后山,那常年云雾缭绕,十分凉快。
“秋日我与师弟们喜欢去微云观,不过说来惭愧,这是因为微云观无需打扫落叶,我们偷个懒罢了。
“武当最美的当属雪景,在下词拙,如若姑娘能亲眼所见,才会知道那是世间别处难及的雪色。”
傅时的描述干巴巴的,陆枕胥却听得很开心,她又问:“那武当有没有什么禁地啊,我怕我到时候乱闯就不好了。太和殿选又是什么啊!”